他閉著眼,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從眼角湧出來,是剛剛滴進去的藥水。
蘇闌音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地點點頭,開心道:“大哥,隻要堅持一個月,你的眼睛就能恢複了。”
蘇晟言閉著眼睛,緩了一會兒才發覺眼睛前所未有的舒服。
剛滴入的時候有一陣冰痛感,最後舒緩下來,便覺得神清氣爽,格外暢快。
他雙目失明這麼多年,總覺得活在一片混沌之中,此刻卻感受到了片刻的明亮。
雖然眼前還是一片漆黑,但真的有好轉的跡象。
蘇闌音收起眼藥水,心疼地看著大哥那形似枯槁般的身體,當年他意氣風發時,那張臉俊逸不凡,幾乎所有見過他的姑娘,都會放心暗許。
如今,他麵頰凹陷、臉色慘白,眼下還透著烏青,怎麼看都像是毫無生機的將死之人。
她握緊拳頭,對剛才那個狼心狗肺的奴才更加痛恨。
她曾見過癱瘓在床的老人,被精心伺候,所以乾乾淨淨,也不見消瘦。
如果大哥能得到好的照顧,一定不會這般頹廢。
人活著不就是圖一個精氣神兒嗎?隻有乾乾淨淨,才有體麵,才能提起精神。
想到這裡她說道:“大哥你等著,我出去一下。”
說完也不管蘇晟言疑惑,轉身一溜煙地往外跑去。
陸婉君就站在門口正偷偷地擦著眼淚,見女兒出來,忙佯裝無事。
“音音,你大哥怎麼樣了?”
蘇闌音垂頭歎氣:“大哥很不好,他甚至沒有什麼活下來勁頭,娘親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麼事?”
“我想搬到琅琊閣來,方便照顧大哥。”
“你?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這不太好,還是我來吧?”
“不行,你得看著三哥。”
“你三哥怎麼了?”
“他……”蘇闌音欲言又止。
上輩子三哥被退婚後陸家也跟著倒台,再加上蘇晟昊故意打壓,讓他有些一蹶不振。
正巧這個時候,柳如煙安排了那個害他三哥墮入深淵的青樓妓女。
她偽裝的極好,幾乎是按照三哥的愛好演譯了一個身陷囫圇的悲慘少女。
明明是書香門第,卻家道中落被賣進青樓。
先是在春日宴上展露一些文采,引起三哥注意,而後又在風月場所偶遇,醉酒後向他訴說心底傷痛。
從吸引到同情,最後一點點突破了她三哥的心理防線,讓三哥墜入情網,難以自拔。
最後,被下了藥的三哥與那女子一夜春風,第二日他染上臟病的醜聞便傳遍了大街小巷!
三哥是那般重臉麵的人,怎麼能受得了這樣的汙名?
最後一個人離開京城躲了起來,有病也不敢出去治,活活病死了。
這一世,退婚搶占了先機,陸家也沒有倒台,隻怕柳如煙會提前發難。
想到這裡,蘇闌音抓著陸婉君的手嚴肅地叮囑道:“娘,馬上春闈了,你一定要緊緊盯著三哥的學業,萬萬不敢讓他獨自離開蘇家,更不能讓他與蘇晟昊一起外出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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