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說，這長安侯小小年紀的，竟然如此喜愛種田？
這還真是，奇特啊……
“嗬，有李相這一番話，那我就放心了。”
馮征笑了一聲，心說，蜀地再多兩千頃，那我就舒服了。
“嗬嗬，小事一樁，小事一樁。”
李斯笑了笑，繼而抬手道，“那就請長安侯，賜教一二吧？”
“好說。”
馮征心說，拿人錢財，替人坑人，這點職業操守，我還是有的。
他不緊不慢的說道，“李相，我問你，你要堅持以才能為主，進行遴選，而馮相卻是要堅持，以權貴為主進行遴選，你認為，你倆堅持下去，誰能贏？”
“這……”
李斯聽了一愣，不解道，“方才，長安侯不是說，若此如此，陛下隻會各打五十大板嗎？”
“對，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馮征笑道，“而且，馮相那裡，因為有大批權貴的支持，還會多勝那麼一丟丟，是吧？”
“正是如此。”
李斯聽罷，點了點頭。
“那這事情，就清楚的很了。”
馮征笑道，“做事情，講究一個天時，地利，人和。你和馮相如此，那是五五平開，各有勝負。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你的做法，上承天子意願，更利於朝廷，這叫，占了天時，對吧？”
“恩，是也。”
李斯聽罷，點頭說道。
“而馮相做事，利於當朝權貴，所以權貴皆願意替他說話，利息與共，這叫，占據人和，是吧？”
“是也……”
“你占天時，他占人和，所以，按說你倆應該五五開，但是，他還能勝你一籌……”
馮征伸開一把手之後，而後，另一隻手，伸開一個指頭，“那是因為，他還占據了一絲的地利，而你要是把地利給占了，那你的勝算，自然就更大了一分。”
恩？
地利？
李斯聽罷，凝眉問道，“馮相還占據了一絲的地利？這地利，是何也？”
“這地利，就是基層士族，或者說，並不很顯赫的權貴們。”
馮征笑道，“老秦貴族之間，關係錯綜複雜，但是，總有一二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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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顯赫的大貴族，與那些小貴族之間，自然也有一定的關係。
為何馮相能勝一分，而李相分明是出於才能遴選人才，但是卻要略遜一籌呢？
那就是因為，這和廣大的下層小貴族的關係，也不大，他們因此，要麼原地觀望，要麼，還不如賣大貴族們的麵子，乾嘛偏向於你呢？
所以，這地利，也是馮相占據了一分。
整個大秦的朝廷不就是這些人組成的麼，所以，始皇帝陛下，為何會心裡偏向於你，而行動偏向於馮去疾，這才是根本問題所在啊！
你是臣，他是君，眼界目標不同，陛下永遠是最聰明的那個，朝廷維持穩固，能產生的利益，對他更為重要。”
噝？
聽到馮征的這一番分析之後，李斯頓時頭皮一麻，心中一闊。
“有道理，卻是有道理！”
李斯驚奇道，“長安侯能如此通曉，本官真是敬佩萬分！陛下之心意，的確是如此！”
沒錯，英明的帝王眼中，哪有什麼善惡曲直，隻有朝廷利益最大化。
隻要對朝廷更有利的，那惡，就也是善！
反之，再扭曲的人和事，若是利於朝廷的最大利益，那就是直！
所以，很多時候，李斯的主意和論斷，非常正確，但是，卻不得實施，陛下也不能完全支持，就是為了這一點。
“嗬，客氣了……”
馮征笑道，“所以問題就簡單了，我對李相的建議就是一個字。”
“敢問是哪個字？”
“鬨！”
啊……啊？
鬨……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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