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喬苒對喬舅舅還是有些親情上的依戀的。
不同於喬舅媽的強勢,喬舅舅為人看上去軟弱許多,話也少,大部分時間裡像是個隱形的存在。
隻是到了如今的年紀,喬苒也明白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喬舅舅用無辜的姿態把自己置身事外,是因為他想做的事,喬舅媽都幫他做了。不過是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而已。
喬舅舅囁嚅著,“喬苒啊,我知道你舅媽這次挺過份的,讓你在同學麵前抬不起頭。不過你也得理解她。要不是你忽然和喬柔說,你要把房子要回去,她哪裡會這麼著急。你看她活了大半輩子了,也就這麼一套房,那是她的命根子啊!之前她可從來沒有這樣對你不客氣,對不對?”
“您這麼說,錯的還是我了。”喬苒臉上冷冷的。
“一家人,哪裡談得上誰的錯,就是……”
“真的沒有錯嗎?”喬苒冷笑一聲,“舅舅,我媽也是你的親妹妹。我小時候我媽在外麵工作,我一個人發高燒卻被舅媽嫌麻煩關在房間裡的時候,你想過我們是一家人嗎?在我十六歲時,我媽出事,你和舅媽拿走我媽的賠償金時,想過我們是一家人嗎?這些年你們住著用我媽賠償金買的房子,而我全年住在學校宿舍,你想過我們是一家人嗎?”
“你們兩個人,工作了大半輩子,還買不起房,是你們的事。我隻要回我媽的賠償金而已。”
喬舅舅被喬苒說得抬不起頭,“喬苒,你舅媽脾氣不好,乾嘛非要和她對著乾呢?”
最終,喬舅舅還是灰溜溜地走了。
嶽杉和戴文回來的時候,明顯感覺喬苒的情緒低落了很多。
“你沒事吧,小苒,”嶽杉特彆擔心,“你就不應該讓我出去,我幫你罵他!”
戴文點頭,“我可以幫你打他!”
喬苒撫額,“這不是打架和罵人的問題,我謝謝你們兩個。”
隻是有一種沒有歸屬感的心灰意冷,從媽媽昏迷以後,喬苒就不再有家了,有的時候,其實也挺孤獨的。
戴文想了想,給喬苒講了一段他以前學中文的經曆。
“以前我經常聽華國的一個朋友說,‘對不起,我去方便一下。’我就問他‘方便是什麼意思’,他說‘就是去廁所。’後來有女同學邀請我。‘下次方便的時候一起吃飯!’我就回答她,‘我在方便的時候從來不吃飯!’”
戴文聳聳肩,“後來再沒有華國的女同學主動和我說話!”
喬苒和嶽杉都被逗笑了。喬苒挺感激戴文的,知道他是有意讓自己開心。
這時,護士正好推開門查房,身後還跟著身形清俊,氣質矜貴的男人。
梁頌年一進來,就看見病房裡三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意,這畫麵在他看來,是有些刺眼的。
護士把梁頌年帶到,就離開了。
喬苒隻覺得梁頌年的眼神挺深沉的,很顯然,他現在情緒不是很好。
她下意識地把被子拉高,擋住了自己半邊臉。
孰不知,這下意識的躲避,卻讓梁頌年心裡的火氣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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