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煙對周泠的態度實在是過於抗拒了。
或許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麵對周泠的時候,她的反應有多大。
周泠沉默地看著空煙,他有許多話想說,可是當他看到空煙那樣戒備的、抗拒的目光,他那些話又說不出來了。
他想朝空煙那邊走一步,可是空煙卻趕緊後退。
兩個人的距離似乎一直都很遙遠。
周泠說道:“我知道對不住你,我在儘量彌補。”
空煙卻咬著牙,她看著周泠的目光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小公爺這些年流連花叢,出了名的浪蕩,我也未曾聽說你為哪個姑娘負責了的。”
她言語帶著幾分嘲諷和挖苦,冷著臉的樣子倒是多了幾分疏離感。
周泠對此卻也不覺得生氣,他隻說道:“你與旁人不同。”
“哦?”空煙似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般,她露出個略帶諷刺意味的表情,冷冰冰地,“怎麼個不同法?”
許是過於生氣,空煙這會兒怒上心頭,竟是說著話都不管不顧起來了。
“是因為我是小公爺名義上的堂妹?還是我和小公爺一樣都喊太後一聲皇祖母?”
這次輪到她咄咄逼人,周泠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周泠印象中的空煙總是和氣的,人人都是有脾氣之人,唯獨她沒有,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沒有氣過惱過,人人都說她脾氣好。
在此之前他也以為空煙的脾氣很好。
如今他才發現,是自己對空煙的了解過於片麵。
他不覺得空煙如今說的這些話讓他惱怒,他甚至覺得內疚。
這很稀奇。
周泠這一生活了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內疚之情。
於是他為自己解釋道:“我是真心的,你何必把人拒於千裡之外。”
空煙對此卻說道:“我根本不需要你所謂的什麼彌補,你隻要不出現在我身邊,不讓我想到那日發生的事情,我便十分感激了。”
於空煙而言,周泠似乎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她抵抗著周泠,不願意多說一句話。
她轉身就走,一點也不猶豫。
周泠站在原地看著,看空煙腳步匆匆地離開,然後消失不見。
他瞬間泄了氣,整個人有點頹然地坐在石凳子上。
他以為自己的示好已經做得十分明顯,也覺得空煙應該明白他的心意。
那件事是他做的不對,於是他想彌補。
可是空煙卻視而不見。
這讓周泠不知道該怎麼辦,束手無策。
空煙剛走沒一會兒,又有人來了。
周泠抬頭一看,發現是太子。
司安佑正在差人剪那些花,一偏頭便看到了周泠。
“阿澈?”司安佑走上前來,他語氣溫和地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周泠沒精打采地應了一句,“納涼。”
司安佑笑了笑,坐在了周泠身邊。
“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可是遇到了什麼事?”
周泠聞言摸了摸自己的臉,眉頭一挑,“很明顯?”
“很明顯,像是為情所困。”
司安佑語氣聽著像是在開玩笑,卻不想他一語成讖。
周泠愣了半晌,才說道:“我不小心欺負了一個姑娘,如今後悔了想彌補她,可是她卻視我如猛獸。”
司安佑聞言便說:“那是你活該。”
周泠眉心一皺,卻也發不了火。
他說:“我知道我活該,所以才在這裡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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