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沁煙閣裡彌漫著濃鬱的、不刺鼻的花香味。
駱歡跟著夏花一路往裡走,直到走到了一個涼亭處,她看到了空煙。
空煙跪坐在席子上,正在插花。
夏花看了眼駱歡,她道:“姑娘請吧。”
說完以後她便退下,意思是給她們二人空間。
駱歡走進亭子裡,沉默地坐到了空煙對麵。
空煙低垂著視線,正在修剪一支蝴蝶蘭的花枝,她在瓶邊比劃了幾下,又重新選了一支花。
駱歡等了一會兒不見空煙主動和她說話,她便也沒急著開口。
桌上擺著各種各樣的花,其中不乏許多都是駱歡沒有看到過的,那些花漂亮又精致,是有錢人才養得出來的。
她伸出手拿了一朵花起來,那花比她巴掌還大,粉粉嫩嫩的,看著十分好看。
“我在邊塞從來沒有看到過這些花兒。”
駱歡摩挲著花瓣,她又自言自語道:“塞外天氣很差,種不出來這樣的花,也隻有汴京這種地方,才能用有這樣彆致的花兒。”
“但是也有一地青草,花朵也隻有一種,不過每到夏日來臨,草原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也很漂亮。”
空煙淡聲說道:“沒有見識過草原,也對那裡不感興趣。”
駱歡一笑,她說道:“我見過一種花,和牡丹很像,但是也不是牡丹,那是修塵哥從汴京帶去草原的,他很忙,但是卻很用心地種出了那株花,後來花開了,他把花送給了我。”
“空煙姑娘,你可知道在大草魚,男子送女子花代表了什麼嗎?”
空煙輕笑一聲,“不過就是告訴你他喜歡你。”
駱歡也跟著笑了起來,她語氣倨傲地說:“那三年是我陪在修塵哥身邊,他身上的每一道傷口都是我為他醫治的,每一個他望著草原夜空吹奏笛子的時候,也是我陪著他。”
“空煙姑娘,你應該承認,修塵哥現在最愛的人是我。”
空煙如今有一種外麵不聽話的外室跑到府裡來鬨事的感覺。
她抬起頭看著駱歡,臉上是淡淡的笑容。
“你說的那個花叫芍藥,是我最喜歡的花,修塵哥帶去草原是他答應我凱旋而歸那一日必然讓我看到開在草原土地中的、獨一無二的芍藥。”
“你說你陪在他身邊聽著他吹笛,那個曲子應該是長相思,是我最喜歡的曲,你陪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在想我。”
周修塵沒有遇到駱歡之前,他是真的很愛空煙。
隻可惜在周修塵心裡愛是廉價的,是可以分成兩份的,一份給了她,一份給了駱歡。
空煙笑著說:“不可否認,修塵哥或許也是真的愛你,但是你那引以自傲的三年時間裡,他有多少時間是徹底屬於你的呢。”
她笑著,用最平和的語氣說出了最傷人的話。
駱歡瞬間沒有了話。
她又怎麼可能想到,那些陪伴的時光,周修塵想的自始至終都是另一個女子。
而如今那個女子就坐在她的麵前。
有一瞬駱歡是窘迫的,她甚至也有了一絲的廉恥心,可是這種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
她很快就不再覺得這有什麼好不得了的。
駱歡笑著,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得張揚。
“可是姑娘,我已經懷了修塵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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