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泠居然也在。
夜深了,空煙讓兩個丫頭去休息。
本來兩個丫頭還放心不下她,可是空煙一再堅持,二人便去了旁邊屋子休息。
空煙躺的久了,有些腰酸背痛,便十分艱難地挪到了旁邊的軟榻上。
雙腳無力,這幾步路,她走得很漫長。
她坐在軟榻上,外麵吹著風,夜裡很是涼爽。
空煙低著頭撫摸著自己的傷口,還疼著,疼得她睡不著。
她一點一點拆開厚厚的布巾,最後看到了自己那醜陋的傷口。
焦黑的爛肉之間還有一些粉白的新肉,很醜,看得她隻皺眉頭。
這傷口恢複了也是要留疤的。
“好醜……”
她撇了撇嘴,有點不太開心。
“我還以為你不會嫌棄你的傷口。”
周泠的聲音突兀地響起,空煙嚇了一跳,下意識側頭,就看到周泠翻窗進來了。
空煙頓時皺起眉頭。
周泠卻坐在了和空煙很遠的地方,有意和她保持了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空煙的眉頭還是緊緊皺著。
“小公爺,大晚上來一個姑娘的院子裡,是否有些不妥。”
周泠點頭,他表情帶著幾分歉意,語氣卻十分誠懇:“抱歉,但是我太想來看看你了。”
這樣直白的話,倒是讓空煙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
空煙低下頭把布巾重新顫了起來。
布巾摩擦著傷口,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周泠的聲音又響起,他說:“既然知道疼,當初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狠。”
空煙平靜地說:“不對自己狠一些,以後怎麼對彆人狠。”
周泠說道:“這樣的歪理我還是第一次聽,彆人想害人都是找人練手,你很特彆,你拿自己練手。”
空煙很想笑,可是一想到對麵坐著的人是周泠,她又笑不出來。
周泠沒有得到回答,便又自顧自說了起來。
“大夫說若是你再狠一些,或者是手抖一下,你就真的沒命了。”
“你何苦對自己這麼狠,難不成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空煙抬起頭,她有點疑惑不解地看著周泠。
周泠剛才的語氣有些急躁,帶著幾分後怕。
空煙問他:“我自己都不覺得有什麼,小公爺為什麼這樣著急?似乎痛的人是我,不是你吧。”
周泠一滯,心裡的那點脾氣也頓時煙消雲散了。
他沉默地看著空煙,像是在思考怎麼回答。
空煙彆開了眼,她說道:“小公爺今夜前來總不可能隻是單純想看看我是死是活吧?如果是,看到我現在還活著,小公爺請回吧。”
周泠沒有吭聲,空煙對著他的時候總是不耐煩的,他知道這是為何,所以他沒有一點脾氣,更不敢有脾氣。
他從袖子裡掏出來了一個東西,走到窗前放在了桌上。
“婠婠,你不必這樣對我咄咄逼人,我隻希望你好,今日來不過也是擔心你,所以想來親眼看看你,我才安心。”
“你總是問我為什麼要幫你,這個問題我很早就回答過你,這是我欠你的,所以你想要做的任何事,我都會幫你做。”
周泠上前一步,他半跪在空煙麵前,抬起頭來,目光裡竟然有幾分虔誠。
“婠婠,我知道你恨我,既然恨我,那你就好好利用我,把我當成你的刀,把我當成你的棋子,我會心甘情願為你做任何事。”
“而我隻有一個要求,你不能傷害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