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定侯府輕則不辦宴席,但是一辦那就要辦的讓所有人都知道。
這次的生辰宴,沈氏請了汴京最好的戲台班子,這歌舞規模都能媲美皇宮家宴時的模樣了。
正是載歌載舞一片其樂融融的時候,沈氏忽然間看向長公主,她笑著說道:“聽聞公主殿下很愛聽古琴,我那不成器的女兒便學了一曲,來討殿下歡心。”
長公主聞言輕笑一聲,她道:“這是大娘子的生辰,給本宮彈琴算什麼。”
沈氏含笑說道:“那孩子為了這一日練了許久,也就借著今日想給殿下演奏一番,也剛好讓我們也聽聽看,殿下莫要推辭了。”
好話歹話都讓沈氏給說完了,長公主自然沒有了拒絕的理由,她便隻能點了點頭。
眾人聽到恭定侯府的千金要獻上古琴曲,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翹首以盼。
可是又有人覺得好奇,指著對麵的空煙說:“不是說姑娘要彈琴嗎?怎麼還在那坐著?”
馬上便有人也跟著看了過去,看到空煙還穩穩坐在原地,也很是納悶。
“怎麼回事?難不成不是大姑娘?”
“人家恭定侯又不是隻有一個女兒,大姑娘坐在這裡,那就隻有那個二姑娘了。”
“你說周修媛?”說話那人立馬露出了一副一言難儘的表情,他語氣有些許嫌棄地說:“她會彈?”
那人旁邊的一個男子笑嗬嗬地說:“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汴京古琴彈得好的人,就有周二姑娘一位。”
剛才說話的男子不屑一顧,“是,汴京壓根就沒幾個彈古琴的,可不是有她一個嗎。”
於是幾個人都啞口無言,也好像是這樣的。
長公主點了頭要看,於是沈氏隻是一個眼神,前廳裡麵的舞女退去,緊接著一個抱著古琴的女子蹁躚而來。
那女子低著頭走進來,她坐在廳中準備好的椅子前,把古琴放好,伸出手手輕撫了古琴一下,然後撥動琴弦。
這女子自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過頭來,她很認真地彈著琴,似乎不需要讓旁人知道她是誰,她長什麼樣子。
那是一首很普通的曲子,但是演奏者技藝高超,也讓一眾賓客聽得沉溺其中。
就連十分挑剔的長公主都閉上眼睛認真地聽了起來。
沈氏本來還是笑著的,直到第一個琴音響起,她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那一瞬間,她意識到了底下坐著彈奏古琴的人不是她的女兒。
沈氏的臉色有一瞬間崩裂,她幾乎是控製不住地要發火,她精心策劃了這麼久的機會,如今借著她的生辰站到眾人麵前彈琴的人竟然不是周修媛!
你讓沈氏如何不恨!
可是她又不能表現出來,她隻能竭力地露出一個笑容來,讓人覺得她的表情沒有那麼明顯的變化。
可實際上,她狠狠捏住了椅子,捏著椅子的那隻手青筋暴起,看著很是可怖。
在滿座賓客之中,她要笑著,看向底下那個不知名的女子,在她精心安排的場合下享受著本該屬於她女兒的機會!
沈氏一口牙齒都快咬碎了。
她忍了許久,終於忍住了那口都到了嗓子眼的怒吼,可是在看到底下女子猝不及防抬起頭露出的麵容時,她徹底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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