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在如今是治不好的。
得了瘟疫就是半邊身子入了閻羅殿,至於什麼時候死,就看造化了。
鹹陽瘟疫橫行,在冬日竟然也有止不住的趨勢,周淵這次去帶了那麼多醫術高明的大夫,可是鹹陽卻是一點好消息都沒有傳來,足以證明此次的瘟疫就是治不了的。
而如今周淵染上了瘟疫,也就是早晚的事情了。
春雨怎麼壓也壓不住她上翹的嘴角,她說:“姑娘不知道,恭定侯府現在哭聲一片,沈氏要鬨著進宮見皇上。”
一直坐在言川身後吃著糕點的雲歸忽然間抬起頭,他表情有些疑惑地說道:“見皇上做什麼?周淵都已染上了瘟疫,總不可能沈氏還想讓皇上把周淵接回來吧?那到時候汴京也有了瘟疫,恭定侯府就算是全家死光了都不能謝罪。”
言川麵無表情地看著雲歸,“知道你傻,好好吃你的糕點。”
雲歸撇了撇嘴,似乎是不服氣自家哥哥的話,他問空煙道:“時願姐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空煙十分給麵子的點了點頭,“很對。”
雲歸頓時嘻嘻笑起來。
下一秒空煙又說:“但是不完全對,沈氏鬨著要去找皇上自然不可能是為了周淵,周淵活著她是大娘子,可是周淵若死了,她沒有了夫婿,便更加自由自在,甚至還能徹底把恭定侯府變成自己的所有物,反正不管怎麼說,她是不可能為了周淵的。”
雲歸思考了一點就說:“那她是為了周修塵?”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沈氏可以死丈夫,但是不能死兒子,所以她這此去見皇上,自然是要利用周淵染上瘟疫為理由,想讓周修塵回來。”
空煙絲毫不意外沈氏的做法。
她沒有了丈夫尚且不足為懼,可是若又沒了兒子,恭定侯府便是砧板上的一塊肉,任人宰割。
言川的黑子終於落到了棋盤上。
空煙定睛一看,這小子很喜歡刺激,每次落子的地方都特彆講究,一不小心就是滿盤皆輸。
她看了看,拿著白子落下。
言川忽然間說道:“我不想沈氏如願。”
空煙好奇,“沈氏和你似乎沒有什麼過節。”
言川點頭,接著他又理直氣壯地說:“但是她對你不好,我們是一家人,她對你不好我自然不喜歡她。”
空煙沒忍住笑了一聲,她說道:“那你有什麼想法嗎?”
言川說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問我?”
“不然呢?”
但其實空煙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多要緊的事情。
對付沈氏罷了,一次不行就兩次。
言川沒有說話,他低著頭看棋盤,好像在此時此刻,這盤棋更加讓他感興趣。
屋子裡隻剩下雲歸吃東西的聲音。
最後一個黑子落下,言川歎了一口氣。
“技不如人。”
空煙看了眼棋盤,言川雖說自己不會下棋,但其實還是有點本事的,這盤棋下得七七八八,都快下滿了。
她說道:“你還小,棋藝可以慢慢來。”
言川點頭,他開始撿著棋子,等到最後一個棋子被撿起放好以後,他抬起頭看著空煙。
“周修塵不能也跟他父親一樣染上瘟疫嗎?”
“既然周淵可以死在這場瘟疫之中,那周修塵為什麼不可以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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