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桐跟著淩宵天去了大牢。
淩宵天注意到,一路上蘇白桐走的有些不穩,氣息也有些混亂。
“要不要休息下?”淩宵天停下腳步等她趕上來,“這裡又沒有外人,你不必硬撐的。”
蘇白桐確實覺得有些不舒服,剛才在院裡過度的使用了陰陽眼的能力,現在她頭暈目眩的,太陽穴漲的生疼。
“不礙事……”她微喘道,“此事不能再拖了,不然會死更多的人。”
淩宵天無奈的歎了口氣,“桐桐,你身為女子不需這般要強,你偶爾也要學著去依賴彆人。”
聽到這親昵的稱呼蘇白桐的頭反而疼的更厲害了,她可以依賴誰?
她的父親將自己丟給三叔一家,一住便是十年,就連他都不曾想護著自己的女兒,她能依賴的人唯有自己。
“沒關係,等晚上睡一覺就沒事了。”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於是越過淩宵天強撐著往前走去。
大牢裡光線極暗,地上擺著幾隻火盆,火苗劈劈啪啪的竄起來,獄卒巡視時投下的身影照射在對麵的牆壁上,如同各種鬼魅扭動著腰肢。
蘇白桐下意識的向淩宵天身邊靠了靠。
幽暗中淩宵天的嘴角微微翹起,借著寬袖的遮掩,他拉住了蘇白桐的手。
蘇白桐就像被燙到似的,將手一縮。
可是淩宵天抓的很緊,完全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他貼近到她戴著黑色兜帽的耳邊,低語道:“桐桐莫要亂動,我身上沒有帶著你製的驅蟲香,所以隻能緊緊跟著你了,若是出了事你可不能扔下我自己跑了……”
聽上去好像是在求她保護,讓她完全無法回絕。
蘇白桐強忍著甩開他的衝動,一語不發的被他牽著往前走。
大牢裡到處都充斥著酸腐的氣味,犯人聽到腳步聲紛紛抬起頭來,黑暗中就像一隻隻餓狼,眼睛泛著綠光。
淩宵天故意超出蘇白桐半步,將她的身形隱在自己的影子中。
“大人……行行好吧……”
“冤枉啊……大人……”
“大人……”
犯人們哀求的聲音此起彼伏,淩宵天側過臉,偷偷瞥了蘇白桐一眼,見她半低著頭,整個臉都隱在黑色的兜帽中,看不出她有什麼情緒變化。
“怕麼?”他低聲問,聲音裡難掩笑意。
蘇白桐知道她現在這副模樣,很容易讓彆人以為她是在害怕。
沒錯!她是在怕,不過她怕的卻不是這大牢本身,也不是那些犯人。
她怕的是那些在鐵盆中跳躍不定的火焰。
在她的眼裡,這些火焰就像鬼魅,隨時能將她吞沒,亦如夢境中那般,將她燒的灰飛煙滅。
淩宵天也沒有過份取笑她,帶她七繞八拐進了一個單間。
“這裡便是關押馮兆遠的牢房。”淩宵天解釋道。
這裡除了他們再無其人,鬼麵帶著侍衛全都守在門口,誰也沒有進來。
蘇白桐摘下頭上的兜帽,細細打量著周圍。
淩宵天從牆上取下一支火把,想要為她照明。
不想才剛剛靠近到她跟前,就見她身體一哆嗦,瞬間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