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閣與祁涼城中幾家醫館簽定合約之事並未傳揚開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蘇白桐一直閉門不出,對外稱病,隻有慧香跟海棠在送飯食進房間時才能見到她。
“小姐,蘇府今天已經差人過來兩次了。”對於蘇府,慧香始終是存著幾分懼怕的。
“這次又是尋了什麼樣的借口?”蘇白桐頭也不抬的問,桌案上,到處都堆滿了藥材跟香料。
“說是夫人病了,想尋您回去……”慧香欲言又止。
秦氏就算真的病了也不會想要尋她們回去,誰知道她又想鬨什麼幺蛾子。
蘇白桐放下手中藥杵,“以後蘇府再差人過來,你就讓海棠出麵好了。”
海棠比慧香膽子大,以前又沒有在蘇府被欺負過,所以她並不懼怕蘇府來人。
“是。”慧香應道。
“衙門最近有什麼消息?”那件案子仍沒有了結,而且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慧香便將最近發生的事情說了。
涉案的那間茶樓也被衙門查封了,雖然對於梁府來說,少一間茶樓對他們隻是九牛一毛,可是祁涼城裡許多商戶都聽到了風聲,知道梁府的大小姐草芥人命,犯了案子。
最近一段時間,梁府的生意一落千丈,就連一些與梁府有交情的商戶也全都避之不及。
而且就在這關口,陳府差人上門退親。
這一下梁府的臉麵可算是在祁涼城裡丟儘了。
梁小姐成了百姓茶餘飯後樂得談起的話題,大街小巷隨處可以聽到人們在議論此事,而且越傳越離譜,甚至有人傳出梁大小姐與情郎在茶樓私會,被人撞破,所以殺人滅口……
這樣一來,陳府的退親之事就變得理所當然,人們紛紛對陳之南表示同情。
憑誰都不能忍受自己未過門的妻子給自己弄頂綠綠的帽子戴。
慧香說的解氣,可是她見蘇白桐的臉上卻沒有什麼欣喜的表情。
“小姐,您不高興嗎?”能絆倒梁府這棵大樹,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還沒等蘇白桐開口,門外傳來海棠不悅的聲音:“小姐,蘇府又過來人請您了。”
“就說我病了,讓他們先回去,等過幾日我病好了再去看三嬸。”蘇白桐淡淡道。
海棠應了,腳步聲漸漸遠了。
慧香收拾了屋裡的餐盤,囑咐要蘇白桐早些休息,然後也離開了。
天色漸漸暗了。
傍晚天空忽地下起暴雨,雨點敲打著窗外的美人蕉,霹靂啪啦的響成一片。
屋裡的光線越發的昏暗起來。
幾案上擺放著一盞燭台,蘇白桐凝滯著它,呆呆的坐著。
她曾試著說服自己,忘記對火焰的恐懼,可是每次都以失敗告終,所以她隻得放棄嘗試,晚上身邊隻要沒有其他人,她便會將燭火熄滅,坐在黑暗裡。
像這樣的暴雨之夜,她隻能收了藥杵,因為很快屋裡黑的什麼也看不清了。
一陣狂風刮過,窗扇被拍的來回搖晃。
蘇白桐起身去關窗戶。
她的手剛碰到窗扇,窗外忽地閃過一道黑影。
她不由得一滯,看那影子,像極了一隻大貓。
它借著雨幕的掩護,一躍而起,鑽進了一旁的美人蕉花叢。
蘇白桐一語不發,直接將手伸到腰間,準備將她的香囊取下來,在那裡裝著酥骨香。
“桐桐這一次還想將我藥倒不成?”從房簷上突然跳下來一個人。
蘇白桐就算閉著眼睛,也能分辨出他的聲音。
淩宵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