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桐看著秦氏走下車來。
秦氏因為前陣傷了腳,現在走起路來還有些不利索,身邊有婆子扶著她,來到焚香閣門前。
秦氏用帕子掩住口鼻,露出一臉的厭惡模樣,“嘖嘖,這可真是造孽啊,我早就勸過你……好好的,製的什麼香,你都會些什麼東西三嬸是最清楚不過的,彆說製香,你就連大字都不識一個,也好意思在這裡騙取彆人財錢,真是造孽啊!”
慧香氣的不行,想要反駁,一旁蘇白桐卻上前一路,當著眾人的麵向秦氏施禮:“見過三嬸。”
不管怎麼說秦氏是她的長輩,當眾不敬會給彆人落下話柄,雖然她並不在乎這些,可是現在時機未到。
該做足的麵子她還是要做的。
秦氏一個勁的搖頭,“我早就說過,讓你把跟梁府的官司撤了,你偏不聽,嬸娘知道你是妒忌人家梁小姐……可你也不能故意把人家往死裡整吧,現在遭報應了吧!”
蘇白桐抬頭看向秦氏,眸光微閃,讓人看不出她心中的喜怒:“如此說來,還是我的不是了?”
“好端端的大家閨秀哪有拋頭露麵做生意的,你早將鋪子交給嬸娘打理不就沒這些事了!”說著秦氏轉頭打量著焚香閣。
她早就聽說蘇白桐利用陳府的關係,在城裡開了家香料鋪子,一開始她並沒有把這當回事,現在看來,這丫頭定是掙了不少錢,看她身上的衣裳跟頭上的首飾雖說不起眼,卻也透著精致。
“幾位官爺,我們家丫頭不懂事,現在鬨出人命來我也不好護短,就把她交給你們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該怎麼罰她就怎麼罰……這鋪子以後便由我替她管著,讓幾位官爺受累了。”
蘇白桐身後的慧香氣的喊出聲來:“地契跟房契都是我們小姐的,怎麼能交給彆人管著!”
秦氏打量著蘇白桐她們,冷冷一笑:“白桐這孩子是個傻的,慧香你卻是應該明白,白桐的東西便是我們蘇府的,這事就算是說到天上去,我也是占個理的。”
慧香嘴唇翕動幾下,半天沒接上話。
雖說不服氣,可秦氏最後這話句卻是說到了點子上。
子女的產業便是家族的產業,在沒分家之前,便是一體,況且蘇白桐還隻是個寄養在他們府上的丫頭,沒可能跟他們分得清。
“既然如此,就把地契跟房契交由三嬸保管好了。”蘇白桐淡淡道。
班頭瞥了蘇白桐一眼,見她不像是在說氣話,於是吩咐手下將鋪子的鑰匙交給了秦氏。
“小姐……”慧香急的不行。
“閉嘴。”蘇白桐嗬斥了一句。
海棠悄悄拉了拉慧香的衣襟,低聲道:“小姐定是有她的打算,你就不要再讓小姐傷神了。”
慧香抽抽噎噎的,心裡替蘇白桐鳴不平,卻又不敢再說話。
秦氏得了焚香閣的鑰匙,一臉得意。
都說焚香閣的雲夢香金貴,要三百兩銀子一支,現在鋪子到了她的手裡,還怕雲夢香的配方不到手麼?
蘇白桐這死丫頭一個月才賣十支雲夢香,真是作踐好東西。
要是她的話,一個月最少也要製它一百支……不!三百支!好東西當然是越多越好了……
光是想到這些,秦氏的臉上就難掩喜色。
蘇白桐卻突然轉身麵向眾人道:“既然焚香閣我已然交由三嬸管理,那麼眾位想討要的賠償便隻有向蘇府去要了。”說罷返身走向班頭身邊的馬車。
秦氏愣住了。
怎麼回事?那丫頭說什麼賠償?
“等……等一下……”臨來之前梁府可是暗中向她透過話了,這次不過是為了將蘇白桐坑進衙門裡去才尋出的事端,這樣一來他們梁府的案子就會暫時擱下,接下來秦氏就會以代蘇白桐長輩的身份,去將梁府的官司撤了。
可是這賠償是怎麼回事?又不是真的鬨出人命……
秦氏的目光不由得落在那些蓋著白布的擔架上麵,不是說這些都是演戲麼,提前安排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