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了青雲觀前。
慧香扶著蘇白桐下了車,道觀裡的幾個姑子躲在山門裡,縮頭縮腦的偷看。
幾個衙役上前幫忙,將蘇白桐的東西抬下車來,送進道觀裡去。
隔著山門,慧香隱約聽見衙役在跟觀裡的姑子說話。
“我們大人吩咐了,要你們好生照顧著蘇小姐,要是蘇小姐出了什麼事到時拿你們是問!”
道姑們諾諾應聲,慧香的心這才稍稍落了地。
因為沒了焚香閣,她原本擔心回了道觀後這些人會欺負她們,現在看來,有了巡按禦史撐腰,總算是不用擔心食宿問題了。
蘇白桐仍舊住在她原來的那間小院裡。
因為好長一段時間沒回來,屋裡落了不少灰塵,顯得很冷清。
慧香跟海棠忙著打掃,蘇白桐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膝蓋上麵趴著小香狸。
才幾天功夫,這小家夥就長大了不少,由於它外形長的像貓,所以一開始慧香她們都以為她養了隻貓崽。
小東西唧唧叫著,用還不算銳利的腳爪抓著她的裙子,往她的身上爬,真是沒一會消停的。
慧香一邊擦著灰塵時不時偷眼去看坐在院裡的蘇白桐。
“海棠,你說咱們小姐能要回焚香閣麼?”慧香擔憂道。
“當然能了。”海棠乾脆道,“你不相信咱們小姐麼,不知為什麼,我覺著,這世上好像沒有小姐做不成的事。”
慧香歎息著,“希望如此,不然小姐可要傷心死了。”
海棠驚訝的眨著眼睛,“聽你這麼說……我還從沒見過小姐露出過傷心的樣子來呢。”
慧香搖頭道:“小姐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難過時也會哭,害怕時也會躲……可是現在……小姐好像對什麼都不在意了。”
海棠隔著花窗望著坐在院裡的蘇白桐,安靜而閒逸。
“我以前曾聽父親說過,凡是經過大喜大悲的人,都會變成這般模樣,非是不在意,而是學會了將傷口隱藏起來。”
天色漸漸暗了,青雲觀裡氣氛融洽,道姑送來了素齋,主仆三人用過後便歇下了。
蘇府那邊卻是一片愁雲慘淡。
“疼……疼……”秦氏的額頭上綁著布帶,管事媽媽跟下人在旁邊服侍著,端水端藥忙個不停。
蘇靈涓嚇的呆站在一邊,不知如何是好。
“夫人的藥呢?”管事媽媽問。
“還在熬呢……”外麵的下人道。
“快著些!夫人頭疼的厲害著呢。”管事媽媽催促道。
“母親這是怎麼了?”蘇靈涓緊張道,“早上還是好好的,怎麼就突然病了?”
“府外今天來了好些個人,口口聲聲指責夫人貪圖侄女的財物……把夫人給氣病了。”管事媽媽低聲道。
蘇靈涓蒼白著臉,“這怎麼是母親的錯,明明就是蘇白桐不對,自己偷偷在外麵撈銀子,隻想自己好過。”
管事媽媽猶豫著,似乎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這話小姐當著外人的麵可千萬不能再說。”
“為什麼不能說,難道我還怕了那個瘋子不成!”
“現在城裡都傳揚開了,說蘇白桐製的香能救治人命呢,就連苗大夫都與其他醫館聯名保舉她。”
“她在我們府裡住了十年,會不會製香我會不知道?”蘇靈涓憤憤不平,“一定是她從哪裡偷來的方子,要是被我找到證據一定要她好看!”
管事媽媽歎了口氣,其實秦氏早就派人去焚香閣搜過了,除了一些製藥的用具跟藥材,她們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與香料配方有關係的東西。
“啊!”床上的秦氏忽地又發作起來,捂著腦袋痛苦的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