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蘇白桐淡淡道,她從懷裡取出一隻香囊來,“你先把這個帶回去,我明天會下山去。”
大管事急的滿腦門子的汗,“小姐,夫人她……她隻怕是等不得了……”
苗大夫說這病隻能挺三日,明天便是第三天。
“我現在手上並無現成香料,你總不能讓我空手去救人吧?”蘇白桐抬頭瞥了大管事一眼。
“是……就依小姐所言。”大管事不敢再亂說話,雙手顫顫巍巍的接過了蘇白桐遞過去的香囊。
彆看這香囊模樣不濟,現在可是千金難求!
一旁的慧香不住的撇嘴。
要是換作以前,這樣的香囊擺在他們麵前,定是連看都不會有人看一眼,五個銅板一個都沒人稀罕。
可是現在,就算他們付再多的銀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都不一定能得到一個。
第二日一早,蘇白桐收拾好香料匣子,帶著慧香跟海棠乘了馬車往蘇府去。
慧香隔著車簾看著街麵,最近一段時間,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就連路邊的商販也不剩幾下,許多商鋪也是紛紛歇業。
如今祁涼城最火熱的地方隻有兩個,一是醫館,二是棺材鋪。
“小姐,您快看,那是梁府!”海棠突然叫起來。
蘇白桐順著車窗望出去,隻見梁府的大門外一溜跪著二十幾名婦人跟孩子,全都身穿白孝,對著梁府的大門哭號不已。
蘇白桐讓馬車停靠在梁府對麵的胡同裡,海棠跳下車去打聽事。
遠遠的,慧香瞧見有幾名婦人突然站起身,向著梁府緊閉的大門撞上去,霎時間頭破血流……
那幾個婦人癱倒在地上,也不知是生是死,一動不動。
“是因為那件偽造驅蟲香的案子。”海棠很快回來稟道,“梁府果然不愧是高門大戶,把所有罪過全都推給了他們鋪子裡的掌櫃跟夥計,聽說被衙門拿去了好幾十個人呢。”
“這些婦人都是那些人的家眷,她們是來向梁府申冤的。”海棠解釋道。
隻可惜,她們打錯了算盤。
在梁府這裡她們如何能訴得了冤屈。
“梁府就這麼脫罪了?”慧香憤憤不平,“我還以為禦史大人會狠狠懲治他們呢!”
蘇白桐淡淡一笑,“懲治的法子有很多,不一定非要一棍子打死。”隻有讓他們活著,才能更深切的體會到絕望與恐懼。
海棠最先反應過來,“小姐說的對,梁府這次為了自己脫罪不但得罪了官府,還失了人心,以後看誰還會為他們賣命!”
為商者,寧為賠錢,不可輸掉人心。
梁府這一次,才是徹徹底底的敗了。
蘇白桐淡然的放下車簾,再也不去看梁府的大門。
“走吧。”她吩咐道。
馬車繼續前進,最後駛入了蘇府門前的胡同內。
胡同內仍聚集著不少醫館的人,當他們見到蘇白桐從馬車上走下來時,呼啦一下全都圍了上去。
“蘇小姐!”
“蘇小姐來了!”
“蘇小姐要恢複製香了嗎?”人們眼巴巴的看著她,就像久旱的菜地裡一個個等著降雨的菜苗。
蘇府裡聞訊出來迎接的管事媽媽正好看到這一幕,心裡不由得百感交集:要是夫人沒有跟蘇白桐鬨成這個樣子,這時候的蘇府該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就算蘇三爺犯了案子又怎樣,他們府的白桐小姐可是祁涼城的大救星,就算看在她的麵子上,想必官府也會網開一麵吧。
事已至此,也不知還有沒有回轉的餘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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