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請……”大管事親自上前打了車簾。
蘇白桐帶著慧香上了馬車,蘇府眾人也不敢催促,隻能安靜的等在一旁。
車輪緩緩轉動起來,蘇府的下人們這才擁簇著馬車,順著街道往蘇府方向而去。
街麵上的行人明顯多了起來。
車窗外時不時傳來小販們要喝的聲音,行人來往如織,偶爾還有孩子從路邊跑過,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慧香看著外麵,心中慨歎:要不是她們小姐,怎麼會有今天這安逸的景象,她們的小姐可是救了祁涼城的大英雄呢!
想到這裡,就連她也覺著自豪起來。
蘇白桐靜靜的坐在車裡,看著外麵的街景,神色波瀾不驚,仿佛這一切對她來說,再尋常不過。
馬車經過一處茶樓,正巧微風吹起車簾,蘇白桐的餘光瞥見一方墨色錦衣的衣角。
她猛地抬起頭來,隻見在茶樓的二樓上,憑欄立著一位年輕男子,大約二十出頭的模樣,生得麵如冠玉,目若朗星。
他正俯身看向馬車這邊。
兩人目光交錯的一霎那,蘇白桐隻覺得整顆心臟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呼吸驟停。
慧香見她突然間臉上失了血色,嚇的連忙詢問:“小姐,您可是哪裡不舒服?”
馬車這時已然駛過茶樓,蘇白桐愣愣的呆坐在那裡,如遭雷擊,半天不能言語。
風中,似乎傳來好聽的男聲,若隱若現,她分不清,這是她的幻覺還是真實的存在:“柳眼梅腮桃葉步……曲曲清歌,疊疊酬君賦……淺笑輕顰羞迎拒,寸心已亂千千度……”
一時間,各種紛亂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將她的吞沒。
“小姐……小姐……您怎麼了?”慧香搖晃著蘇白桐的胳膊,可是蘇白桐卻像失了神誌似的,渾然不覺。
剛才那個人,明明是第一次見到,為何卻讓她生出心痛之感。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浸透在血色之中。
血,不斷順著她的眼窩流淌出來,天地一片血芒。
“桐桐……桐桐……”
好聽的男聲縈繞在她耳邊,她的心似乎要被扯出胸膛。
就在這時,馬車突然一個急停。
“蘇小姐,我們到了。”大管事焦急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您著千萬快著些,我們夫人……要不成了!”
蘇白桐緩緩放開手掌,手心處已然被自己的指甲刺破,冒出串串血珠。
“小姐!”慧香見狀不由得驚呼出聲。
“無事。”蘇白桐平靜道,隨手用帕子將手掌一裹,起身下了馬車。
而此時,那茶樓上的年輕男子卻仍立在木雕花窗前。
“剛才那馬車上的小姐便是焚香閣的東家,蘇白桐。”一旁的小廝低聲道,“驅蟲香便是經她一手調製而成的。”
“蘇白桐?”墨色錦衣的男子把玩著手裡的香囊,“莫非她就是吏部尚書府寄養在外的那位大小姐?”
“正是,聽說她自幼便患有瘋癲之症,也不知怎麼就突然好了,還製得一手好香……”小廝道。
“瘋癲之症?”墨色錦衣的男子忽地露出微笑,“她無論怎麼看也不像是個瘋子,而且她的那雙眼睛……是本王所見過的,最美麗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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