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還有何事吩咐?”淩宵天停下腳步。
“這麼多年……你可有想要的東西?”皇帝的話聽上去有些讓人摸不到頭腦。
淩宵天坦然一笑,“下個月正好兒臣生辰,兒臣想問父皇討個不一樣的禮。”
雖然每年生辰,宮裡都會送來賀禮,不過那都是宮中慣例,每位皇子公主都有,他從小就幻想著,什麼時候父皇也能親自為他挑選一樣真正屬於他的賀禮。
皇帝看著他,終是什麼也沒說,緩緩擺了擺手。
淩宵天退了下去。
皇帝負手站在窗前,不知怎麼,突然就想起了淩宵天的母妃。
他已經有幾年沒有去過嫦昭宮中了,也不知她現在過的怎樣,是否還如當年那般美豔動人……
賈公公陪著皇帝到了嫦昭宮中,園中小路上儘是落敗的枯葉,四周安靜異常。
皇帝留了賈公公在宮外,他一個人走了進去。
小路上行來一位宮女,見到皇帝時吃了一驚,連忙施禮:“見過皇上,娘娘正在後園亭中,奴婢這就去稟報。”
“不用了,你退下吧。”皇帝一甩衣袖,直接去了後園。
宮女不敢多說,隻好退了下去。
後園樹木繁茂,亭中側身坐著一位女子,信手撥弄琴弦,曲不成調,但弦音之中卻儘是淡淡的哀愁。
琴旁放置著一隻金鼎香爐,煙雲繚繞,伴著低淺的琴弦聲,漸漸飛升,最終消失在空氣中,了無痕跡。
皇帝向前邁了一步,無意中踩到地上的枯枝。
枯枝發出一聲脆響,琴聲嘎然而止。
亭子裡的女子轉過頭來,皇帝這才看清她的眼睛上蒙著一方白綾。
他這才想起,嫦昭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
儘管這些年他一直都吩咐太醫院,沒有間斷的想法子,換藥方,可還是不能治愈嫦昭的眼睛。
想起淩宵天的那雙眼睛,皇帝的臉色不由得暗了幾分。
“是誰在那裡?”嫦昭問道。
皇帝沒有開口,而是邁步進了亭中。
香爐裡的清煙飄散過來,讓他的眼睛微微生出刺痛的感覺。
他的腳步不由一滯,停在了台階上麵。
“是皇上嗎?”嫦昭起身道。
“嗯。”皇帝應了聲。
嫦昭就算不能視物,可是卻動作熟練的拿起身邊的茶杯,倒進了香爐裡。
清煙消失了,那種刺痛的感覺也隨之消失。
皇帝不禁皺了皺眉,他從沒聞過這種香氣。
“這是太醫尋來的方子,說是可以治眼疾。”嫦昭解釋道。
皇帝等著亭中煙塵散儘,這才走了進來。
嫦昭施禮:“臣妾見過皇上,不知皇帝因何事到此?”
“朕無事就不能來嗎?”皇帝不滿道,“下個月就是宵天的生辰了,朕才突然想起……他今年,也快十八了,而你卻從沒有陪他過一次生辰。”
嫦昭聞聽此言身子卻是一震,“原來皇上此番是為了責怪臣妾而來。”淡淡的疏離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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