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桐伸手也撚起一塊蜜餞,慢悠悠道:“安慶侯府那邊有沒有說婚期要定在何時?”
因為小侯爺是個傻的,所以安慶侯府根本不想按照正常的婚事置辦,他們隻想著儘快將人抬進府裡。
黑子搖,“我沒聽說,不過我聽二小姐身邊的丫鬟私下議論,說二小姐整天都在哭,連飯也不肯吃了,說是要絕食什麼的……”
想死還不容易,直接懸梁,或是投了後園的池塘。
蘇汐若這麼做也隻是想威脅邢氏罷了。
可是現在嫁與不嫁,已經不是她說的算了。
以前她還可以有蘇明堂這個父親為她撐腰,可是因為官員貪墨一案的牽扯,最近幾日,朝中禦史大夫們的奏折就像雪崩似的落在皇帝的龍書案上。
每次上早朝,都有幾位刑部的官員被彈劾,有兩次還當殿被一旁的侍衛拿下,下了大獄。
各部官員一個個如履薄冰,在宮裡時就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蘇明堂因為之前得了緋王的提醒,提前夾緊了尾巴,所以就算收到了彈劾的折子,也隻是低著頭,不敢解釋半句。
而其他同僚就沒這麼幸運了,有幾位聽說被言官彈劾後立即去找了宮裡相熟人官員打探,可沒想到第二天那相熟的官員就被他連累,有的受了責罰,有的則也被卷入貪墨一案當中,自顧不暇。
朝中局勢一下子就亂了,人人自危,誰也不敢亂說話,生怕被拖進去。
所以安慶侯府與蘇府的婚事,就算人們覺得蹊蹺,可是卻沒有人敢說嘴,更沒有人敢當麵在蘇明堂麵前提起。
蘇白桐正跟黑子說著話,馬車突然一晃,驟然停了下來。
“你這老家夥,長眼睛是喘氣的嗎!”外麵響起車夫的謾罵聲。
因為剛才的搖晃,矮桌上的蜜餞撒的到處都是。
“怎麼回事?”蘇白桐開口問道。
慧香挑了車簾伸進頭來,“剛才路上突然過來個瘋老頭,險些撞上……小姐您沒事吧?”
蘇白桐搖頭。
可是馬車卻不繼續走了,外麵車夫大聲的嗬斥著,一聲高過一聲。
因為這是蘇府的馬車,連同趕車的也都是蘇府的車夫。
蘇白桐拉開車簾一角,往外看去:隻見當街的路麵上躺著一個須發花白的老頭,頭上雖然束著發,可是看那樣子已經有十多天沒有重新梳理過了,全都鬆散下來。
車夫正在喝罵,讓他閃開路,可是老頭就是躺在街當中,連眼皮也不抬。
蘇白桐看了一眼那老頭,低聲道:“慧香,讓車夫換路走吧。”
反正她也不急著趕路,既然這人賴在路當中,他們總不能將馬車從對方身上趕過去。
蘇白桐從來也不願強人所難。
車夫聽了她的話,不情不願的回到了車上。
就在蘇白桐準備放下車簾之時,那老頭突然睜開眼睛,看到她的瞬間,眼睛一亮,動作靈敏的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