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邢氏趕去莊易生那裡時,早已不見蘇白桐的身影。
剛請來的大夫在莊易生的臉上塗滿了傷藥,冷不丁看上去就像大花臉似的。
邢氏歎了口氣,道:“本想讓你跟表妹親近親近,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莊易生臉上擦了藥,精神好了許多,也不像剛才那般歇斯底裡了,“姑母莫要自責,表妹也不是故意的……再說大夫說了,這傷多養些日子也就好了。”
聽了這話,邢氏不禁有些驚訝。
莊易生是個什麼樣的貨色她再清楚不過,他怎麼可能說出這麼圓滑的話來……這是誰教他說的?
“你表妹呢,我讓她來給你賠個不是,怎麼不見她?”邢氏問。
“表妹剛來過了。”莊易生道,“因為聽說姑母要過來,所以留下賠禮後就先回去了。”
“賠禮?什麼賠禮?”邢氏心中不由得一喜,不管蘇白桐送了什麼東西給莊易生,她都可以拿來做文章。
莊易生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摸出一隻錦袋,在邢氏期待的目光下晃了晃,“是些金葉子,表妹可真是貼心。”
一袋金葉子……邢氏的腦子裡“轟”的一聲。
這丫頭什麼時候出手這麼大方了,這麼俗氣的東西竟也拿出來做賠禮。
不過看著莊易生那一臉的興奮,邢氏知道,這個貪財鬼最喜歡的就是金子了,有了這一袋金葉子,他早就忘了剛才的疼,興許還在心裡慶幸著,用這一臉傷換來了這些錢。
“姑母不必擔心,我這傷在您這養上幾天就能好了。”莊易生將金葉子收好,揣進了懷裡,還隔著衣裳,不放心的摸了摸。
邢氏強忍住罵人的衝動,他還想在蘇府養傷?難道是要賴在這裡不成。
莊易生見邢氏臉色不善,突然捂著臉“哎呦”一聲,“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疼起來了……”
邢氏鐵青著臉,對屋裡的丫鬟扔下一句,“你們好生照應著莊公子。”便轉身出門。
剛剛來到院裡,邢氏便叫來一個丫鬟,道:“蘇白桐剛才過來,都跟莊公子說了什麼?”
丫鬟思忖片刻,“……也沒說什麼,隻說了些歉意的話,送了賠禮……”
“還有呢!”
“大小姐說莊公子是夫人的侄兒,傷了自當在這府裡養著,夫人斷不忍心將他趕出去……還說讓他想吃什麼儘管吩咐廚房去做……”
“夠了!”
邢氏隻覺腦袋裡一陣陣發暈。
這個丫頭,簡直讓她防不勝防,才一時沒盯著她,她就鬨出事來。
“夫人。”王媽媽的聲音響了起來,邢氏半晌才回過神來。
“夫人,大小姐回梅霜居去了,說是昨兒為了製香沒有睡好,要補眠……”王媽媽小心翼翼的看著邢氏的臉色。
她萬萬想不到,自己精心籌劃了這麼久,竟然被一隻該死的貓給攪了。
“你想個法子,一定要勸莊公子回去。”邢氏壓低聲音道,“還有……這事一定不能讓老爺知道。”
王媽媽點頭。
晚上蘇明堂回了府,聽說蘇白桐也在,心情立時好了起來,打發人去請她過來,卻被邢氏製止了,“那孩子昨兒沒睡好,正在補眠呢,老爺有什麼事等明兒再說吧。”
蘇明堂想了想,“也好,等到時你也聽聽,然後拿出個章程來,等上麵把日子定下來,好把這事辦了。”
邢氏聽得一頭霧水:什麼章程,什麼定日子,怎麼老爺的話她有些聽不懂呢。
沒一會功夫晚飯擺上來了,蘇明堂一見桌上的飯菜立時皺了眉。
“這是你安排的?”蘇明堂的語氣裡帶了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