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宵天卻拉著蘇白桐道:“待本王更衣後便去。”
屋裡下人見狀全都退了出去,明眼人一看便知緋王是想讓新過門的王妃替他更衣。
可是淩宵天拉她她轉到屏風後麵時,卻笑著伸手去脫她身上的大紅喜服。
蘇白桐沒有任何防備,嚇了一跳。
“……淩宵天。”
“噓……”明豔的桃花美目俯視著她,淩宵天的眼底跳躍著一簇簇的小火苗,他的笑容也好像被這火焰映照著,明亮起來,“我來幫桐桐更衣。”
蘇白桐想起衣袖裡還藏著的紙條,於是攥緊了領口。
“王爺還是去前麵敬酒吧,我自己來就行。”
喜服有些厚重,兩人推推搡搡好半天,蘇白桐鼻尖上見了汗。
淩宵天卻固執的不肯妥協。
門外又有人來催,一直催了三遍,淩宵天隻好拿了替換的衣裳過來,放在屏風上讓蘇白桐自己更衣。
淩宵天前腳剛一出門,蘇白桐立即將那紙條取出來,在屋裡尋了她嫁妝裡的一件帶鎖的八寶香盒,將紙條連同荷包一起裝了進去。
就算在這世上,她隻相信他一個,可是她還沒有心理準備將這件事告訴他知道。
其實她也不知該如何說起此事。
一般人如果聽說了這件事,隻怕第一個念頭便是將她當成了怪物。
淩宵天到了前院,鬼麵迎上來道:“賢王、十殿下,十一殿下都來了。”
“十弟現在何處?”聽說淩靜瀟來了,淩宵天立時打起精神,剛走了兩步忽地停下來,吩咐道:“你去派人盯著閒夢居這邊,不管王妃去哪都讓人跟著,不得有誤。”
鬼麵心中好笑,才剛剛大婚還沒洞房,自家主子就這麼緊張著新娘子,隻怕成親之後,他是要被這王妃吃定了。
淩宵天去了前院,應酬了一番賓客後他直接去了淩靜瀟他們的席麵上。
“六哥大喜。”十殿下笑著站起身,手端酒盞敬過去。
十一殿下安靜的坐在他的身旁,笑容恬靜。
淩宵天將酒飲了,道:“你怎麼把十一弟也帶出宮了,今天府裡人多,你可要當心。”
淩靜瀟看向坐在他身邊的少年,笑道:“放心,他又不會飲酒,待我飲了這杯便帶他回去。”
十一殿下聽了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十哥,我們現在就要回去了?”
淩靜瀟放下酒盞,“出來已經有一會了,不然母妃會擔心。”
一直坐於旁邊的賢王也突然開口道:“十一弟身子向來不好,還是早些回宮的好。”
十一殿下低了頭,不再說話。
淩靜瀟讓人送上賀禮後便伸手推動十一殿下坐著的輪椅,兩人往院外去了。
淩宵天站在那裡,望著十一弟的輪椅,微微歎了口氣。
淩靜瀟自幼出宮入廟清修,方才逃離了宮中的牢籠,隻可惜他的弟弟就沒這麼幸運了。
他五歲那年不知怎麼就生了一場大病,病好之後雙腿就再也不能走路,有太醫說,他這一輩子隻怕都要坐在輪椅上度日了。
賢王端起酒盞輕啜一口,幽幽道:“今日是六弟大喜的日子,新娘子打扮的嬌豔動人,六弟應該高興才是,何需做這傷感狀?”
淩宵天側身看著賢王,笑容微冷:“二哥到是好眼力。”
蘇白桐在轎子裡取下蓋頭不過是一晃之間的事,就被他以身子擋住了,若非有心,怎麼會看的如此清楚。
“本王相信蘇小姐會是個很好的王妃,隻不過……現在這個位子有些不適合她。”
淩宵天臉上笑意微凜,桃花美目迸出七分冷意,“不管適不適合,都由不得二皇兄說的算了。”
兩人間氣氛驟然凝滯,就連一旁站立的侍衛俱都感覺到自他們身上迸出的點點殺意。
就在這時,李師爺急急趕來,上前施禮道:“啟稟王爺,宮裡來人傳旨,急召您入宮,祁涼城邊境告急……”
賢王眼底掠過一絲嘲諷。
就算是成了親,他也不一定有這好命享這美人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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