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淩清燁進了殿內,皇後靠在榻上,一手撐著額角。
“母後。”淩清燁前上見禮,“母後頭疾又發作了嗎,有沒有去請太醫?”
皇後向身後擺了擺手,一旁的宮女全都垂首退了下去。
淩清燁知道皇後如此安排定是有話想與自己說。
殿內隻剩下他們母子時,皇後抬起頭來,厲聲道:“跪下!”
淩清燁一愣。
自從他成年之後,就鮮見皇後有如此疾言厲色對他的模樣,他愣在那裡,一顆心如同在油鍋裡滾了幾滾……
最終,他跪了下來。
縱然他身份再尊貴,皇後也是他的生母,況且他現在隻不過是個皇子的身份。
賢王?
笑話,他怎麼可能滿足自己隻當個王爺!
隻有太子的身份才能配得上他,不過這麼多年,他從沒有將這心思透露出來。
皇後猛地抓起桌上的茶盞向他擲過去。
淩清燁下意識的一閃身,瓷器緊貼著他的臉頰掠過,摔在大殿光潔的地麵上,“嘩啦”一聲跌成了無數碎片。
“你可知今日你都做了些什麼!”皇後喝道。
淩清燁見皇後動怒,立時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被對方覺察,他連忙低下頭,“母後息怒。”
“你……”皇後抖著手指,點指著他,“太子是你兄長,你與他俱是本宮所生之子,現在隻為了一個蘇白桐,一個擅於製香的妖女……你,你便對他下此毒手……你實在是枉費這麼多年來本宮悉心栽培你,護著你……”
淩清燁猛地抬起頭來,“母後,此事真的與兒臣無關,兒臣隻不過是想給蘇白桐一個教訓,沒想到竟會出了這種事,太子所中的地獄香真的與兒臣無關啊!”
皇後此時正怒氣上湧,“你當那些人都是傻子嗎?今天這事,就算與你無關,最後也全都會落在你頭上,你是什麼身份,蘇白桐又是什麼身份,你怎麼能跟她一介女流一般見識,你可知今天你險些就要毀在她手上!”
“兒臣知道錯了。”淩清燁深知皇後的性子,這時候他越解釋隻會越發讓皇後動怒,所以他隻能打掉牙往肚子裡咽,“兒臣會想辦法醫好太子,就算傾儘整個賢王府之力,兒臣也要將真正的麒麟角找來。”
皇後氣憤難消,將淩清燁罵了個狗血淋頭。
淩清燁低著頭,一聲不吭。
可是衣袖中,他的雙拳緊攥在一起,關節暴突,他將所有的怒氣全都彙集在這一點,麵上始終保持著恭順與謙卑。
皇後罵的累了,這才打發他離開。
淩清燁回了賢王府後便一頭紮進書房裡,將所有服侍的下人全都趕了出來。
書房裡整整一夜,不斷響徹著各種物件碎裂的聲音……
直到第二天早上,負責打掃書房的小廝進門後,隻驚的站在門口半天沒動地方。
書房裡,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物件。
桌案、椅子乃至百寶閣上全都是長劍劈過的痕跡,所有瓷器古董全都摔的粉碎。
淩清燁麵無表情的扔下手裡的寶劍,身上帶著他一慣的高貴與風度,從小廝身邊走過去,金線刺繡的花紋掃在小廝的臉上,生疼。
“來人。”淩清燁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依舊。
“王爺請吩咐。”
“準備黃金五萬兩,本王要用來它來代替緋王妃的另一半酬金。”
下人領命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