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晨氣溫有些低,就算有篝火取暖,一夜過後身上仍落了不少晨露。
可是對於敖狼來說,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夜,就跟呼吸一樣尋常。
他睜開眼睛,入眼便是樹上的鳥兒,唧唧喳喳的,吵個不停。
他撐身坐起,胸口處隨之帶起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不過這種程度的痛覺對他來說,可以忽視。
他四處巡視了一圈,沒有見到蘇白桐的身影。
那個女人……不會是夜裡趁他昏睡的時候回去了吧?
不過轉念又一想,他覺得她不是那種膽小的女人,既然敢孤身一人來尋自己,還提了交換的條件,她就不會輕易放棄。
他站起身,忽略了重傷失血後陣陣頭暈目眩的感覺,向遠處望去。
在林外的溪水邊,有一道纖細的身影。
敖狼走過去,見蘇白桐雙手掬起一捧泉水,揚在臉上。
清晨的泉水很涼,蘇白桐打了個寒顫。
真是個精神的女人。
敖狼臉上露出笑容,他抱著肩站在那裡看她梳洗。
蘇白桐剛洗過臉,臉上顯得水嫩嫩的,因為泉水冰冷的緣故,麵頰上還帶著微紅,她轉身看到敖狼站在那裡時,微微一愣。
“醒了。”沒有驚訝,沒有關切,就好像她早就知道他會平安的度過這一夜。
“你給我用了什麼藥?”敖狼好奇道,平時受了這麼重的傷夜裡必然會發起高熱,可是他這一夜竟然睡的極好。
“藥倒沒有什麼。”蘇白桐提著衣裙回到林中,“我在篝火裡投了半顆吉羅香。”
“吉羅香?那是什麼?”
“燒此香可除病……可惜我手邊沒有香爐,隻好湊合著投進了火裡。”
敖狼揚了揚眉毛,“你製的香還真是神奇。”
蘇白桐淡淡一笑。
敖狼轉頭看向林中,“你先等在這裡,我去看看有什麼東西可以填飽肚子。”說完竟大步往林子深處走去。
蘇白桐望著他的背影眼中掠過一絲驚訝。
按說受了這麼重的傷,怎麼也要躺個十天八天的,就算體質再好,也沒有第二天就能生龍活虎的到處亂走,而且還能去林中捕獵……
這人的身體,也太強悍了,完全就跟野獸一樣。
不多時,敖狼從林中回來,手裡倒提著隻撲著翅膀的山雞。
“這季節山雞肉正是肥的時候,烤著吃正好。”敖狼也不用蘇白桐動手,直接去了溪邊,動作麻利的將山雞宰殺,串在棍子上。
蘇白桐靜靜坐在一旁看著他將山雞架在火上熏烤。
油花滋滋的冒出來,滴落在下麵的柴薪上,發出悅耳的聲響。
不過對於蘇白桐來說,這不是什麼誘人的食物,而是無奈的煎熬。
敖狼扯下半隻山雞遞給她。
蘇白桐看了看,卻沒有伸手去接,“你都吃了吧,我不餓。”
其實半隻山雞根本就填不飽敖狼的肚子。
“怎麼?擔心我下毒?”敖狼冷笑。
蘇白桐瞥了他一眼,索性直言道:“我不吃肉食。”
敖狼愣在了那裡,手裡舉著的山雞腿也停在了半空中。
他突然想起之前在齊軍大營時,他逼迫她吃了肉乾,結果她吐了一整日……
蘇白桐看到敖狼將手中的山雞腿收了回去,然後站起身重新進了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