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的,可以聽見營中男子呼喝行酒令的聲音,人們放肆的大笑,開著粗魯的玩笑。
就在這時,門外進來兩名部落的女子,看相貌皆有二十多歲年紀,做婦人打扮。
她們手裡捧著衣物以及飾物進來,恭敬道:“首領請夫人前去赴宴,請夫人更衣。”
蘇白桐麵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暗暗閃過一絲警覺。
對方居然稱她為“夫人”,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事。
人在矮簷下,怎能不低頭,況且敖狼也算是救了她一命,要不是他們這裡的溫泉,隻怕她真的熬不過這個冬天。
她起身更衣,兩名婦人在旁邊侍奉。
那身衣裳完全是齊人的裝束,獸皮袍,領口與袖口全都露出白色的獸絨滾邊,梳理好的頭上戴上了由銀飾打造的額飾,垂落的滴珠更顯她麵孔嬌小動人。
兩名伺候的婦人待見了打扮停當的蘇白桐,臉上不禁露出驚訝之色。
平日蘇白桐都躲在石屋裡,再加之她最近一直病著,臉色極差又很少打扮,今日這般,就像蒙塵的珍珠豁然見了光明,散發著瑩瑩的光彩。
蘇白桐完全無視了兩名婦人臉上的表情,收拾已畢後淡淡道,“頭前帶路。”清脆的嗓音宛如叮咚的泉水。
婦人回過神來,忙不迭的頭前引路。
部落中隨處可見燃燒的火把。
蘇白桐微微垂首,清透的眸子隱藏在額前垂落的銀飾後麵,旁邊人就算看過來也無法揣測出她此時心中所想。
部落中央的空地上,堆起了高高的篝火,四周坐滿了部落的男男女女。
蘇白桐掃了一眼,發現就連溫然公主也赫然在坐。
一名婦人上前道:“首領,夫人到了。”
原本熱絡的氣氛急轉之下,席間霎時陷入一片安靜之中。
敖狼坐在正對著篝火的席位上,放下手裡的酒碗,半眯著眼睛道:“來。”
隨著他的吩咐,一名婦人在後麵輕輕推了蘇白桐一下,“首領叫您呢,夫人。”
蘇白桐身子晃了晃,卻沒動地方。
一片莫名的靜寂中,她抬眸環視四周。
燈明火把的映照下,如一株弱柳,迎風而立,但她臉上平靜的神色卻讓人覺察到,她的堅不可摧。
敖狼的左手邊坐著一人,凝眸而望,灼灼如華的一雙美目此刻深不見底,他盯著蘇白桐,手中的酒碗緩緩放回到矮桌上。
“夫人既然來了為何還不過來?”敖狼率先開口道。
霎時,在場的氣氛冷了幾分,部落眾人全都緊盯在蘇白桐的身上。
敖狼既然當眾稱她夫人,那就是表明她是敖狼的女人。
可是蘇白桐卻仿佛完全不為所動,她的目光最後落在了敖狼的左手邊,沉穩的麵容上不見一絲慌亂。
有的,隻是鎮定從容。
“桐桐……”獨屬於他的悅耳嗓音響了起來,帶著一絲旁人無法覺察的顫抖。
蘇白桐微微一笑,躬身施禮,“妾身在。”
雖然隻有短短的一句,可是卻像一道陽光,霎時間照亮了淩宵天的世界。
就算敖狼對她以夫人相稱,可是她在他的麵前仍以妾身自居,那便是說……她的心還在,還在他這裡……
幾乎與此同時,敖狼的眼中閃過一道厲色,冷冷道:“夫人莫要再騙他了,事到如今,就讓我來告訴緋王好了,這個女人,已經是我的了。”他挑釁似的盯著淩宵天,唇角迸出狂妄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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