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
客房內,一名臉上戴著銀色麵具的女子剛剛從窗戶翻內屋內,就見一身穿水田衣的男子抱著雙肩站在那裡看她。
那女子愣在那裡半天才回過神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男子的打扮可謂是極其招眼,七彩的水田衣,就連女子都不敢穿著的豔麗色彩,背後斜插雙刀,大紅的綢穗垂落下來,最誇張的是他的腳上居然踩著一雙木屐。
“你以為跑到大燕國來,我柳無言就找不到你了?”他抱著肩膀上下打量著女子,“小月,你擅自離開義父很生氣,你這樣做羽殤姐姐有多為難,你知道嗎?”
“義父又為難她了?”被稱為小月的女子翻進窗戶,摘下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清秀的麵龐。
“義父讓你快點回去。”柳無言道。
小月“嗤”的冷笑一聲,“我才不信,你這麼遠跑來,難道隻是為了找我?”
柳無言沉默了一瞬,“我有彆的任務,找你隻是順路……”
小月將摘下來的麵具丟在桌上,舒服的坐在椅子上,“我就說嘛,那個男人怎麼可能會支使得動你,他就會欺負羽殤姐姐,要不是羽殤病的太重,這一次我還想帶她一起逃出來呢。”
柳無言目光忽閃了下,“你的賣身契還在義父手裡,如果你不回去,以後就不要再回九離國了。”
小月笑起來,“你說賣身契啊,是指這個嗎?”說著她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在柳無言的麵前晃了晃。
柳無言麵色一變,伸手想去接那紙,小月卻一把將紙重新揣入了懷中,“這可是我花了大價錢才拿到手的呢。”
柳無言愣在那裡,半晌無言。
“怎麼樣,有了這個,我就不用再跟你回去了吧?”小月笑嘻嘻的。
“可是這張賣身契隻能在九離國的官府登記在冊,這裡是大燕,除非你好好留著這張紙,不然仍是難逃奴才的身份。”
小月啐了口,“誰是奴才,彆以為他收留了我們便是救世主了,他不過是利用我們掙錢而已,等我們像羽殤姐姐那樣,就再也沒有了利用的價值,要不是羽殤攔著,我早就想把那男人殺了!”
柳無言嘴唇動了動,有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其實他也曾這麼想過。
可是卻被羽殤姐姐攔住了。
“你什麼時候回九離國去?”小月不耐煩道。
柳無言沒有回答,突然轉頭看向門口。
小月立時反應過來,飛身站起,一腳將門踹開。
鬼麵站在門口,臉上的黑皮麵具在幽暗中顯得格外駭人。
三人誰也不先開口,氣氛顯得分外壓抑。
最終還是柳無言先開了口,“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小月“嗯”了一聲,“希望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柳無言麵無表情,徑直從鬼麵的身邊擦身而過。
鬼麵陰鬱的盯著柳無言的背影,再回頭時,屋裡的女子已然坐回到椅子上,旁若無人的解下背後的雙劍,丟在桌上。
鬼麵走進屋來,反手將門帶上。
小月抬頭不屑的看著鬼麵,“怎麼,你還想要殺人滅口不成?”
“那天的五萬兩銀子……在哪裡?”那是他第一次辦差失手。
小月聳了聳肩,“你想要分一杯羹的話怎麼不早說,現在銀子都花完了。”
那可是五萬兩銀子,尋常百姓家就是花上幾年也花不完的,這才幾天功夫……
“反正銀子已經沒有了,你就算是想要回去我也是拿不出來的,你要是想打,我奉陪到底。”說著她抓起劍來,“你說吧,選哪一個?”
鬼麵站在那裡,半天沒說話。
女子臉上沒有戴著麵具,屋裡光線雖然幽暗,但兩人都是習武之人,所以看得清清楚楚。
這個女子的模樣……竟有幾分像他的繼母,特彆是她的那雙眼睛,靈動如珠。
“你叫什麼名字?”鬼麵突然問。
女子抓著劍,本以為鬼麵定會與她動手,不想他卻突然問了這麼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