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淡淡的看著十一,“要想活命,就按本王的意思去辦。”
窒息的痛苦還沒有完全散去,剛才被賢王捏著的喉嚨處生疼,“為什麼……我什麼也不會搶……什麼也不會占……”
他真的沒有想過什麼皇位,為什麼這些人就不能放過他。
賢王仿佛猜到他心中所想,露出一個不屑的輕笑:“你以為你無所作為寧妃他們就會安生嗎?她正準備讓奇跡出現,將你這個貴人推到台前去呢。”
十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還不知道吧?”賢王俯視著他,負手而立。
賢王這個表麵上彬彬有禮,溫和謙虛的君子,骨子裡卻冷酷無情的,而且手段極其狠毒,這些年來他通通都見識過了。
“寧妃已經召集了她身邊的一些近臣,為你出謀劃策呢。”
“可是……我……”十一想說他什麼也不知道,這些全都不乾他的事。
但話到嘴邊,他卻說不出口,就算他說了,賢王也不會相信。
他癱軟在輪椅上,渾身抖個不停。
“還有一天時間。”賢王衝他微微一笑,伸手將他的輪椅轉向門口,“十一弟還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寧妃娘娘擔心。”
最後這話他故意說的很大聲,門外的侍衛全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十一全身僵硬的被他推出疏儀宮。
門口的侍衛們看向他的目光裡帶著揮之不去的憐憫。
十一閉上眼睛,轉動輪椅慢慢離開。
每走一步,他的心就緊縮一下,還沒等他走出多遠,忽覺眼前一黑,一頭從輪椅上栽倒下去,跌進了樹叢裡。
第二日,天上竟然下起了小雨。
從半夜開始,小雨一直淅淅瀝瀝的,寒冷的空氣裡帶了泥土的芬芳。
蘇白桐順著車窗往外看去,一陣風吹過來,帶著點點雨絲,濺濕了她的衣裳。
從她身後突然伸過來一隻手臂,將她整個向後攬進了懷裡。
“冷不冷?”好聽的男聲就像從琴瑟裡彈出來的,尾音上揚,就算她沒有回過頭去也知道,此刻那人臉上帶著的微笑。
蘇白桐靠在他的懷裡沒有動,眼睛卻是一直望著車窗外,“真快……已經是春天了。”
淩宵天揚開自己的大氅,將蘇白桐裹在裡麵,“天氣暖些十弟才好行路。”
蘇白桐身子穩穩的依在他的懷裡,許久都沒有接話,也不知在想什麼。
淩宵天側過臉來望著她,“你在擔心什麼?”
蘇白桐眨了眨眼睛,“沒有,我在想……十一殿下這次設宴為十弟餞行,為何要請我們。”
淩宵天微微一笑,“我與十弟感情深厚,十一自然是知曉的。”頓了頓,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十弟定是覺察出了什麼,今天定然不會再讓十一惹事。”
“你告訴十弟了?”蘇白桐轉頭看向他。
“沒有,我什麼都沒說。”淩宵天揚了揚眉毛,“十弟那麼聰明,什麼事能瞞得了他,隻是礙著兄弟間的情意,有些話還是不說破的好。”
皇室間兄弟的情意本就稀少的可憐,根本就經不起揮霍。
“十一弟正在慢慢消耗十弟對他的感情。”淩宵天眼裡閃過一絲黯然,“以前十弟會處處寵著他,護著他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虧欠了十一,就算他能看破紅塵,看破他人命輪,可唯獨看不透自己身邊的事。”
“有道是批命者不批自身命。”蘇白桐喃喃道。
“不錯,不過就算這樣,他也總有看清的那一日。”
馬車顛簸了一下,淩宵天立即將蘇白桐摟的更緊。
餞行宴席設在寧妃宮中。
其實不隻是蘇白桐,就連淩宵天也不想到這個地方來。
可是寧妃根本不允許十一出宮,所以他隻能在這裡設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