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上,十一都沒有再醒過來。
蘇白桐也不敢睡,坐在床邊看書。
每隔半個時辰,她就用自製的茶湯滴喂十一。
到天亮時,十一雖然還沒有醒過來,可是臉上已經見了血色。
淩宵天下了早朝後就直接帶著慧香過來了。
慧香依然是偽裝成蘇白桐的模樣,從外麵進了焚香閣。
“十一怎麼樣?”淩宵天身上穿著大紅錦衣,領邊袖口俱是用金線刺繡的蟒龍紋。
“半夜時醒了,不過現在他身子太虛,可能要養好長一段時間才能恢複過來。”蘇白桐道,“他身上的毒隻能等他完全恢複後才能清除。”
淩宵天低頭看著她,桃花美眸蕩漾著柔光,“辛苦你了。”
蘇白桐眼底隱隱泛著紅絲。
“沒事,以前製香時我也常常幾天幾夜不睡。”蘇白桐淡淡一笑。
“那可不一樣。”淩宵天抬手攬住她的肩頭,將她拉到自己懷裡靠著,語氣頗為自豪:“以前沒人疼你,現在有我在,該休息的時候你要敢不聽話我就把你丟到床上去。”
蘇白桐忍不住翹起唇角,就連海棠和慧香也都掩口偷笑,悄悄退了出去。
冷梅香丸的氣味傳來,蘇白桐將頭靠在他的身上,一瞬間便真的讓她產生出一種想要睡過去的安心感。
“我一會還要到楚府去。”她坐直身體,現在還不是她休息的時候。
“去楚府做什麼?”淩宵天不解的看著她。
“我答應了菱花,要與她合作。”
一聽到菱花這個名字,淩宵天眸光瞬時暗淡了幾分,頓了頓,終是柔聲問,“可需要我陪你一起去?”
蘇白桐看了他一眼,淩宵天閒散了好長時間,最近也開始上了早朝,就連晚上回府也有公事要處理,他哪裡的閒工夫陪她到處跑。
“有絲情陪我就行。”
淩宵天似有不滿,不過什麼也沒說,隻是攬著她的手微微用力,環的更緊。
不一會海棠從外麵端了藥進來。
蘇白桐離開淩宵天的懷裡,上前親自接了藥碗。
淩宵天跟她一起走到床前,替她將帳幔掀起。
十一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睡的很沉,一動不動。
蘇白桐仍是用勺子一點點的滴喂,淩宵天一直站在旁邊看著,到最後就連他也不得不佩服起蘇白桐的耐心來了。
“為何不讓他一氣把藥喝了?”淩宵天不解道。
蘇白桐將空藥碗放下,額頭微微見了汗,“他現在身子太弱,而且不能吞咽,過多藥液進入後會被嗆住。”這時候病人很容易就被嗆死。
淩宵天抬手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她額頭的汗珠,“他什麼時候才能自己醒過來?”
“就這兩三日內。”蘇白桐道,忽地她壓低聲音,“有件事我想你還是早些知道的好。”
她便將昨日與海棠發現十一的腿骨被人插入鐵針之事說了一遍。
淩宵天聽完親自上前查看,當他的手摸到那枚鐵針時,身子不由得一僵。
“沒錯……是鐵針。”這幾個字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淩宵天的臉上掠過一絲傷痛之色,“是我們大意了。”
“十一住在宮裡,你們縱是有心護他也是鞭長莫及。”這種時候,蘇白桐反過來勸慰他。
“此事,還是不要讓十弟知曉的好。”淩宵天道。
蘇白桐微微頷首,要是十殿下知道此事,說不準又會跑回來,這樣反而正中寧妃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