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再也不動了。
淩宵天伸衣袖將蘇白桐攬住,命旁邊的侍衛,“把他拖下去,埋了吧。”
蘇白桐一步步隨他走回馬車,步子僵的好像木偶似的。
淩宵天歎了口氣,這種時候,任何安慰的話都顯得蒼白無力。
蘇白桐沉默了一會,忽地抬起頭來,“我知道了。”
淩宵天緊張的看著她。
“我知道那人所說的……他們是誰。”
淩宵天眨了眨眼睛,不知怎麼,這時候他突然想起那夜楚千乘告誡他的那些話來。
待到她成年……若他不能護住他,他就會來把她帶走。
“國師。”蘇白桐吐出兩個字。
“從一開始,也許是從我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被暗中打上了命運的刻印。”蘇白桐緩緩道,“就連我在祁涼城的那十年裡,也沒有逃開過他的視線,無痕一直都在暗中監視著我,直到我回了京都,嫁給你之後,他才沒有再盯著我。”
“你的意思是……無痕在暗中……盯了你十年?”就算隻是盯梢,這種感覺也讓淩宵天覺得很不愉快。
他的腦海裡不由得浮現出無痕站在暗處,抱著肩膀,定定的注視著蘇白桐的樣子。
注視著她從一個稚嫩的孩子,變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難怪每次他看到無痕都會隱隱生出一種敵意,原來是這樣。
他想起來了,之前他也曾好幾次聽蘇白桐說,她覺得有人在看她。
“不過他也曾好幾次幫了我。”蘇白桐淡淡道,“我當時曾以為他就算是國師的人,但也有自己的想法,現在看來,可能他會幫我也是因為我是屬於國師的重要‘果實’,在沒有成熟前,不能受到傷害。”
她低下頭去,隱住眼底的一抹苦澀。
淩宵天重重的呼出口氣來,想要將在胸口盤踞不去的悶痛呼出去。
就算他知道無痕隻是在按國師的命令行事,但他還是忍不住怒氣上湧。
他們把她當成了什麼?
果實?
為了取得陰陽眼,為了煉製他們想要的長生丹,就將彆人的命運玩弄手掌骨之中,隻等她在成年之後,便要將這成熟的果實摘取下來……
蘇白桐忽地覺出淩宵天握著她的手在不斷收緊。
她抬起頭,發現他的美眸內暗潮翻湧,柳葉般的眉梢斜飛如淩雲利劍。
一隻微涼的小手突然摸在了淩宵天的額頭上。
淩宵天愣了愣,等他回過神來時,發現蘇白桐小心地靠過來,將頭貼在他的胸口。
“我餓了……”
怎麼突然跳出這麼一句來?
他低下頭,見她神色恢複了以往的淡然,微微閉著眼睛,窩在他的懷裡。
也罷,與其為這事生氣,氣壞了身子,最後擔心的人隻能是她。
“你想吃什麼?我們正好出來了,不如回去時順路去臨江樓吃素蒸粉荷?”
馬車進了城,淩宵天將她攬在懷裡,時不時指點著外麵的熱鬨街巷。
突然,馬車一晃,停了下來。
前方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本王迎接齊國公主進京,走的匆忙,阻了緋王府的車駕,還望六弟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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