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狼詫異的低頭看著從自己嘴裡流出來的血。
心臟突然間就像被人紮了一刀似的,疼的他一抽,猛地張口噴出一大口血來。
蘇白桐正站在他的麵前,血濺了她一身。
不過她仍是一動不動的站著,手中握著的匕首卻是滑落下去。
“遲了……”她幽幽道,“對不起……我救不了你了……”
敖狼身子突然向後一挺,直挺挺的栽倒在地上。
蘇白桐想伸手去扶,但她的力氣根本不夠。
淩宵天與鬼麵等人這時聚過來,神色凝重,“這是怎麼回事?”
“勾心蟲。”蘇白桐喃喃道,“成蟲死後身體若受重壓,其蟲卵便會從母體的殘骸內彈出,觸及血肉便會落地生根,直入心脈,最後進入心臟。”
淩宵天看著地上的敖狼。
才不過一轉眼的功夫,敖狼臉上的血色便退了下去,他的眼睛雖然是睜著的,但是眼底的光華已然退去,隻剩下了一片死灰。
“能救嗎?”這種時候淩宵天不想讓自己顯得很小氣,能救側救,就算要他死,也要讓他死在自己手上。
“剛才若砍了手臂,便可阻止蟲卵順血進入心臟,我那一刺若是成功,也可以將它在心臟外截住,雖然會受重創,但他身體強健,生命力強,總會活過來。”
聞聽此言,眾人不禁默然。
事出突然,除了淩宵天外,沒有一人能在剛才那種情況下毫無條件的聽從蘇白桐話。
敖狼仰麵躺在地上,隻覺天空的陽光分外刺目。
心臟裡好像有一把刀子在不斷深入……深入,他全身肌肉緊繃,但卻無法抵禦來自體內的痛楚。
不過就算這樣,他也不曾吭過半聲。
蘇白桐彎下腰來,身體正好替他擋住了頭上的陽光。
敖狼睜大眼睛,視線開始模糊,不過他能聞到來自她身上的好聞的氣味。
“……我,不成了嗎?”他艱難開口道。
蘇白桐俯視著他,輕輕點了點頭。
敖狼卻突然咧嘴笑了,他看向淩宵天,“剛才若是她……用匕首刺你……你會躲麼……”
淩宵天搖頭:“她若是想要我的命,便由她拿去。”
“我終還是……敗了……”敖狼終是忍不住,咳出一大口血來。
蘇白桐將頭轉向一邊,隱去眼底微微泛起的酸澀,就算以前曾過有千怨萬恨,到了現在,一切都顯得不再重要了。
“算了……”敖狼伸手扯斷了脖子上的狼牙項鏈,與他手指上的狼首戒指一起交到她手上,“拿著它……如果你到了齊國那邊……那些狼會認得你……它們會替我保護你……”
蘇白桐看著敖狼沾滿鮮血的手與手上的東西,慢慢伸手將它們接了過去。
就在這時,菱花處置完蟲潮趕了回來。
看到敖狼時的第一眼就呆住了。
“勾心蟲!”
淩宵天看向菱花,“你有什麼法子?”
菱花猛地後退半步,麵無人色,“無……無法可解,已經遲了。”
敖狼傲然一笑,“不可解……便不解……婆婆媽媽的。”閉了閉眼,“你們走吧……”敖狼一手撐著地麵想要坐起來。
淩宵天等人全都被他的強悍驚呆了。
按蘇白桐所說,這時候他的心臟正被那勾心蟲吞噬著,要是換成尋常人早就疼死過去了,哪裡還能說話,更彆說坐起來了。
“都走吧。”敖狼笑道,“滾遠些……都彆來煩老子……”
淩宵天看了眼蘇白桐,蘇白桐這時卻在望向菱花。
“你還想再一次趕奴家走嗎?”菱花緩緩跪在敖狼身邊,臉上仍然帶著她那妖媚的微笑,隻是她的眼圈儘是紅的,仿佛要滴出血來,“奴家已經背叛了森浴,無處可去了,你還要趕奴家去哪裡?”
敖狼半睜著眼睛看著她,野性的眸子裡閃過一點微光,“蠢丫頭……以後就要靠你自己了……找個好男人……就嫁了吧……”
齊人蟲娘,是不可能身為人婦的,無法生子,無法活到終老。
菱花跪下來,將頭靠在敖狼的身上,不讓他看見自她眼角滴出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