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桐躺在榻上,冷冷的看著他們。
皇帝急急把手一揮,“來人,把緋王妃送到國師府去調理。”
周院使與賈公公交換了一個眼神。
有些話他們不敢說出來,不過卻全都心知肚明。
先不說蘇白桐是女眷,送進國師府本就不妥,而且緋王現在不在京中,就這麼把人家的王妃送去彆人府上,以後就是傳出去了,也好說不好聽。
皇帝跟無痕卻好像根本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似的。
外麵進來幾個內侍,用軟輦抬起蘇白桐便往外走。
將要出門時,蘇白桐一把抓住了珍珠門簾,“皇上,請送臣女回楚府去。”
皇帝微微蹙眉,“楚府那邊你不必擔心,朕會派人去知會,你隻管在國師府好好調理,等身子好些再說彆的事。”
蘇白桐仍是抓著簾子不鬆手,“皇上,莫非您想反悔不成?”
一句話說中了皇帝的心事,他不由得臉色驟變。
抬著軟輦的幾個內侍停在那裡,停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個個站在那裡麵麵相覷。
皇帝怒聲喝道:“還站在這做甚?快抬出去!”
抬軟輦的內侍隻得硬著頭皮往外走。
蘇白桐的手仍死死抓著珍珠簾子不放,由於用力,指節泛著蒼白。
無痕冷冷道:“放手!這是聖旨,你敢抗旨不成?”
四名抬軟輦的內侍繼續向外走,蘇白桐手裡的珠簾越拉越緊,最後竟崩斷開來,圓潤光滑的珍珠劈裡啪啦的四處飛濺,崩的到處都是。
蘇白桐眼睛睜的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盯著皇帝。
被這樣的目光盯著,皇帝隻覺得渾身不舒服,不過好在內侍們很快就將蘇白桐抬了出去,那目光終被截斷了。
皇帝暗暗鬆了口氣,像是自言片語,又像是自我開解似地嘀咕了句:“送你去國師府也是朕的一片好意,沒得這麼拚命,怎麼像是要被送去刑場似的。”
內侍抬著軟輦出了盤龍殿,一路往宮外去。
蘇白桐一路沉默著,好像連呼吸都時斷時續,無痕眼底不禁止掠過一絲擔憂。
“慢一些。”他終是忍不住嗬斥那些內侍。
抬軟輦的腳步穩了許多,蘇白桐也好像漸漸緩過神來。
不易讓人覺察的,她將一隻手伸向腰間,從荷包裡用指尖夾出了一枚藥丸。
眼看宮門就在眼前,幾名內侍心中全都暗暗鬆了口氣,隻要把緋王妃送出宮外就沒他們事了。
就在軟輦將要越過宮門之際,蘇白桐悄然將指尖藏著的藥丸塞進了嘴裡,然後猛地伸出手來……
軟輦的前半部已經出了宮門,可是卻堪堪停在了那裡。
怎麼回事?
前麵的內侍詫異的回過頭來。
隻見軟輦上伸出一隻纖細的手,抓住了一側宮門的門框。
無痕也看見了她伸出來的那隻手,“繼續走。”他喝命內侍。
四人抬著軟輦再次往外走,但蘇白桐不知哪來的力氣,拚死抓著門框不放。
“放我下來。”蘇白桐一字一頓。
內侍們遲疑著。
“走!”無痕又喝了句。
內侍們咬牙,但是蘇白桐的手就像生了根。
無痕幾步來到蘇白桐身邊,伸手扯住了蘇白桐的手腕,想將她的手拉開。
“我哪都不會去。”蘇白桐顫抖著,好像要拚儘她的最後一絲力氣,“我要去找淩宵天,我要去找他……他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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