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桐在府裡越想這事越覺得不安,以前他們都覺得國師是借著煉丹術討得皇帝的聖恩,或是想取而代之。
可是現在看來,他們以前的猜想全都錯了。
他想要的,很可能並不是這些。
他隻是借由皇帝為自己贏得了最佳條件,來實施他的計劃。
她立刻派人進宮去給淩宵天送了信。
留在王府裡的全都是淩宵天的心腹之人,所以很快消息就傳到了淩宵天那裡。
才過了一個半時辰淩宵天就悄悄回到緋王府。
“出了什麼事?”淩宵天進門便急急問道。
他知道蘇白桐是個有事向來不喜求人的主,她能這樣突然找人進宮來遞消息,定是有什麼為難的事。
本來他正在書房裡與禮部、鑾儀衛和內務司的人商議皇帝出靈的事,聽到心腹來報,直接就把十殿下拽了來,按在了椅子上,他則悄悄從邊門溜走了。
蘇白桐見淩宵天腦門上全都是汗,忙叫了慧香打水進來,擰了帕子給他擦臉。
“義兄今天來過了。”蘇白桐將楚子墨打探到的消息跟他說了一便。
淩宵天聽得目瞪口呆。
“……還有這種事?”
蘇白桐又從隨身的荷包裡取出一枚吊墜來,“本來我也不敢相信這事,可是我記得在國師手裡曾經也有這麼一枚吊墜,所以我覺得,這個故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看著那枚吊墜淩宵天一愣,突然間一把將它扯過去:“我想起來了,原來那畫上的吊墜跟這個一模一樣!”
蘇白桐被他弄的一頭霧水,“什麼一模一樣?什麼畫?”
淩宵天坐下來,將鬼麵在國師府查抄到的東西說了。
末了道,“那副畫上的女子,她的脖子上就帶著這麼一枚吊墜,難怪當時我會覺得眼熟,原來是在你這裡看到過。”
她曾告訴過他,菱花到西北來找她的事,甚至連同那具奇怪的女屍的事也說了,隻不過當時業州城吃緊,淩宵天並沒有往心裡去。
“這枚吊墜先放在我這裡吧。”淩宵天一邊說著,一邊將那東西揣進了懷裡,有些事他不想讓她知道,特彆是那畫上的女子與蘇白桐有七分相似之事,他是絕對不會告訴她的。
蘇白桐知道他是怕自己胡思亂想,於是也就遂了他的意思。
“那具女屍現在何處?”淩宵天追問。
“還留在西北。”蘇白桐道,“臨走時我把它托付給了孫叔,孫叔把它放在奇珍樓地下的冰室裡,菱花在臨死之前曾說過,那是國師需要的東西,所以我沒敢擅自處置了。”
淩宵天點頭,“如此看來,以前我們的想法全都錯了,國師想要的不隻是長生,他是想湊齊天印和地印,然後複活他心愛的女人。”
蘇白桐輕輕歎了口氣,“人死真的可以複生嗎?”
彆人也許不會明白這種感覺,兩世為人,對於她來說生與死不過是睜眼與閉眼間的事情。
可是心底的痛楚卻不會因為複生而消散,相反的,它會沉澱下來,就像一隻隱藏在心裡的野獸,出其不意的就會撲出來,撕裂她的心。
就算國師真的把那個女人救活了,可是那個女人還會是原來的那個她嗎。
“沒想到國師竟然也會做出這麼幼稚的事情來。”蘇白桐歎息。
“幼稚嗎……”淩宵天聽了神色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