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上常年積雪,就算在白虎莊裡抬頭仰望也能看得到最高峰上,積雪反射著的點點雪光。
蘇白桐替淩宵天攏緊了身上披著的外袍。
淩宵天坐在窗邊,透過花窗看著遠處的雪山。
“明天風向就要變了吧?”淩宵天問。
“嗯,鬼麵在跟白虎莊主交涉,我們打算跟著他們上山尋藥的隊伍一起走,不過在快到山頂時,他們會留下,我們繼續往上走。”蘇白桐解釋道,“玉蟾蜍產自山頂一處溫泉內。”
“這山上還有溫泉?”淩宵天奇道。
“聽說是有的,隻不過在雪山的背麵,所以我們從這裡看不到。”
蘇白桐伸手將窗扇關了一麵,“外麵雖然不冷,但你現在還是少吹些風的好。”
淩宵天現在的身體很難保持住自身的體溫,所以蘇白桐改為一天讓他泡三次藥浴。
“還好……”淩宵天半眯著眼睛靠在窗外,“正好可以體會下你的感受。”
“什麼?”蘇白桐正在看一旁的慧香整理東西,沒有聽清他剛才說了什麼。
“沒什麼。”淩宵天微笑著,眉宇間帶著淡淡的優雅。
以前總是她吵著冷,現在他終於能夠切身的體會到這種感覺了,明明彆人都覺得很舒適,可是隻有他感覺到溫度在不斷下降。
“把所有厚衣裳都帶去吧。”蘇白桐囑咐慧香,“厚氅還有狐裘……裡麵替換的衣裳也要帶幾件,在山頂還要住一晚,準備的充分些的好。”
淩宵天在一旁聽著眉頭微微一跳,“還要在山頂住一晚?”他怎麼沒聽鬼麵說過。
蘇白桐見他要變臉,立即解釋道,“是我不讓鬼麵告訴你的,你現在的身子不適合到雪山上。”
“你的難道就適合嗎?”淩宵天沉了臉色,他之前還以為她把事情都交給鬼麵了,誰知道竟然連她也要去,“每年冬天晚上往我懷裡鑽的人都是誰啊。”
就算這話的本意是出自關心的角度,可還是讓一旁收拾行李的慧香紅了臉。
蘇白桐無奈,隻好使了眼色讓慧香出去。
屋裡再沒了外人,蘇白桐湊過去靠在淩宵天身上,“不過是兩天左右的功夫就回來了,我帶著鬼麵上山,還有湯圓也會跟著,不會出事。”
淩宵天轉過臉去,“你上山了,把我自己留在這裡,晚上誰給我按摩?”
“慧香也在啊。”蘇白桐柔聲道,就像在哄騙孩子似的拍著他的肩頭,“我把按摩手法都教給她了,每天讓她給你準備藥浴,你隻管乖乖在莊上等著我,最遲三天左右我就會回來了,不管能不能找到玉蟾蜍,我保證都會完完整整的回來。”
“騙人。”淩宵天扭了下身子,把她落在肩上的手甩了下去,“找不到藥你會回來?”
將心比心,這事若是換成他,要是在山上找不到玉蟾蜍,怕是到死也不會回來。
蘇白桐見自己的謊言被他挑破了,略有尷尬,忽地她想起什麼似的小聲道:“我讓湯圓昨晚將莊主書房裡雪山的地圖偷了出來,奇珍樓商隊裡有手巧的師傅,我讓他連夜臨摹了一幅,就算在山上沒了向導我們也不會迷路。”
聽了這話,淩宵天臉上的表情略有鬆動,不過柳葉似的眉梢垂著,眸子裡晦暗不明。
蘇白桐被他盯的心裡發虛。
從某種意義上說,她可以稱得上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她唯獨無法抗拒淩宵天的這種哀怨的表情:可憐兮兮的就像將要被人遺棄的孩子。
“不行,你不能去!”蘇白桐咬緊牙關,她絕不能讓他跟著去冒險。
除了雪山上的危險,她更擔心的是國師的人會不會突然間從哪裡冒出來。
“你也說了,不過是幾天的功夫,我難道連這幾天都不能堅持?我以前說的話你都當成耳旁風了?我是你的男人,不管到了何處都要由我來保護你,而你的任務則是照顧好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