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沒有什麼比起兩具已死屍體爬行著向著活人而去,更令人感到恐懼了。
原本看熱鬨的人群頓時就炸了鍋,呼啦一下全都逃開。
那對老夫婦幾次醒過來後都又重新被嚇死去,順著褲腿不斷流出可疑的液體與臭味。
衙門口的那些衙役也是嚇的魂飛魄散,隻不過他們不能與百姓一樣逃開就是了,一個個卻是兩腿打著哆嗦。
終於,那對老夫婦醒悟過來尖聲叫道:“我們也是被逼無奈才誣陷太女殿下……全都是……都是他……”說著兩人全都指向了從安。
“是他!是他給了我們銀子,逼我們撒謊,誣陷太女殿下……”
“人是他殺的!”
從安連脖子都漲紅了,“胡說!你們這些刁民……我怎麼會陷害太女殿下,休得胡言!再亂說話當心割了你們的舌頭!”
可是在那兩具會說話的屍體麵前,那對老夫婦早就嚇破了膽,根本不懼從安的威脅。
莫念冷冷瞥了眼呆站在衙門口麵如白紙般的縣太爺。
旁邊有伶俐的衙役悄悄拉了拉他們老爺的衣角。
那位官老爺才猛醒過來,喝道,“來人,還不快將嫌犯捉起來!”
從安見衙役們一個個麵色不善靠過來,破口大罵。
可是這個時候誰也不會聽他的解釋,直接扭了肩膀將他拿住了。
不少百姓逃在遠處看著,議論紛紛。
“星……星君,既然真凶已然捉拿歸案,能否讓他們……”官老爺結結巴巴道,“能否讓他們放開那對老夫婦,本官也好將他們一並拿了。”
那對老夫婦被兩具“活死屍”嚇的已經隻剩下了半條命。
百鳥星君緩步走到活屍身邊,右手伸手,罩在了他們的頭頂。
雖然隻有一瞬間,但莫念卻看到他的手掌中浮現出一枚印章的圖案,轉瞬即逝。
兩具屍體栽倒在地,再也不動了。
雅書遞過帕子,百鳥星君用帕子仔細擦拭著手,然後轉身走回他的馬車。
莫念看他上了馬車,放了車簾,終是忍不住走過去。
“等一下。”
車簾後伸出修長的指尖,攏起簾子。
“太女殿下有何見教?”冷清的聲音,就好像他們之間根本就是初識。
莫念隻覺得胸口仿佛存著一團悶氣,說不出是憤怒還是傷感。
“多謝。”她吐出二字。
車簾後露出百鳥星君半張臉,他向他微微一笑,用隻有他們兩人間才能聽到的聲音道:“隻要莫念安好……”
莫念垂了眸子,任由馬車從她麵前駛過。
他果真說到做到,不管他們之間的關係如何,他仍是會護著她,不管身在何處……
莫念回了軍營,立即派人去了衙門,她要盯著這件案子,防止有人在從中插手放走從安。
到了晚上,劉洪承求見。
莫念直接推脫身體不舒服,不見。
太女殿下不見,劉洪承也沒有法子,隻能想方設法從衙門那邊入手。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從安被抓進大牢後就被用了刑,這個沒有骨氣的什麼都招認了,還畫了供詞。
劉洪承氣的在屋裡團團亂轉,太女殿下那邊卻一直尋著托詞,以身體不適為由,避而不見。
他隻得悄悄找人疏通衙門。
以往以他的身份隻需遞上一句話,衙門那邊就會立即將事情辦妥,可是現在,他的人去了衙門,那幫衙役隻是打著哈哈,賠著笑。
不過那些笑容背後卻帶著幸災樂禍與嘲諷。
忙活了三天,竟然連進大牢裡探監的機會也沒有尋到。
莫念整日都待在軍營裡,不是與隨行的官員議事便是派人清點軍需。
這天晚上,所有官員全都離去後外麵進來名影衛稟道:“劉大人派人去了爭鳴閣。”
莫念正低頭寫字,聞聽此言手中筆一滯。
自從那日在衙門口一彆,她再也沒有見過百鳥星君,沒想到他竟沒有回天禪寺去,而是在城中的畫鋪落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