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你寧可拚了命也要保護我,多謝了。”
蕭長珩定定地看了她片刻,默默地把帳篷簾子放下,一頭躺了回去。
他抬起胳膊,手背蓋在眼睛上,唇角自嘲地勾了勾。
她說他“不懂”,明明是事實,卻那麼紮心。
讓他越來越明白,他離她的世界有多遠。
可隻要她一個微笑一句多謝,他心頭堵著的那些情緒就全都一掃而空,滿滿全是她笑意盈盈的眼,澄淨如湖明亮如星。
真是,栽得徹底。
“咳,那個……”雲清清隔著帳篷門簾咳嗽了一聲。
蕭長珩“騰”地一下子又坐了起來,屏息聽著。
雲清清:“差不多該回去了,但你那個手下,我有點事得先問問他,你要不要一起。”
蕭長珩眸色一沉,當即拋開了其他:
“好。”
雲清清從空間裡拿出輪椅,蕭長珩已經見怪不怪了。
幾人一起來到那具屍體前。
芷蘿“嘶”了一聲,看向蕭長珩。
他緩緩上前,拔出插在屍體胸口的刀,沉聲道:
“這是我的右前鋒,名叫苗元樹,他偷襲我,被我殺了。”
雲清清早有猜測,聽到他親口確認,點了點頭。
她拿出聚魂符掐訣召魂,卻發現一點反應也沒有。
“嗯?怎麼回事?”芷蘿奇道,“這人的魂怎麼召不出來?”
雲清清眉頭蹙得更緊:
“不是召不出來,是他的魂在死掉的一刻,就已經離體了。”
她轉頭看向蕭長珩:
“你失蹤時是在戰場上,又是怎麼跟他單獨兩人來到這裡的?”
蕭長珩拿出一張破掉的黃符,麵露冷意:
“我當時剛斬首了西嵐主帥,自己也中了幾箭跌下馬,苗元樹趕過來時,我以為他是來救我。”
“哪知他將我提到馬上,借著混戰一刀刺進了我心口。等我再次有意識時,已經被他帶到了這裡。”
雲清清接過符紙,隻見上麵中央破了一個大洞,四周還有許多小洞。
正應了他渾身中箭,胸口被刀刺穿。
那一刀足以致命,所以這符當場替他承擔後,便失效了。
想來他腰間那處箭傷,就是被苗元樹暗算失去意識後又中的流箭。
雲清清沉聲道:
“我早懷疑這人跟那惡道有關聯,現在看來,苗元樹應該就是聽命於惡道。”
“因為昨夜,我為了防備山林精怪盯上你,已經屏蔽了你的氣息,但那惡道的目標十分明確,一看就是有人報信。”
“如今看來,苗元樹的魂魄早已被惡道掌控了,所以人一死,魂就直接飛回惡道那裡,供他驅使。”
蕭長珩點點頭,沒有再多問。
這世上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苗元樹魂魄不在,線索已斷,多想也無益。
“還有件事你也差不多該想想對策了,”
雲清清說道。
“有人以西北軍的名義,傳假消息到帝京,說你死了。”
蕭長珩麵色一呆:“……?”
芷蘿撲哧樂了:
“現在整個帝京應該都在準備國葬呢,等你們回去,可是有熱鬨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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