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早叮囑過這池子邊滑,咱院裡的小孩子落水也不是頭一次了,怎麼還讓孩子自個兒在這玩?快帶孩子去換了衣服喝些薑湯暖暖身子,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知道嗎?”
董氏趕緊應著就帶著阿妙離開了。
“不是頭一次?”莊老先生臉色不太好,沉聲道,“明知這池塘邊危險,卻不給仔細圍起來,隻提醒幾句就完事了?”
“啊,這……”陳氏似沒想到一向溫和的老爺子,竟會發這麼大的火,一時間語塞。
“去喊你母親過來,我倒要問問她是怎麼掌家的!”
陳氏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看著莊老爺子說道:
“爺爺,其實也不能怪母親,當初你也說過,咱家這麼沒多大點的池子,要是用圍欄圍起來也太怪了些……而且其實這池子水邊淺得很,小娃娃們貪玩一時失足跌下去,水也不過是沒到腰間……”
經她這麼一說,莊慶宏想起當年建府的時候,確實是自己為了不破壞景致,沒讓建那圍欄,他一時無話。
但轉念又一想,眉頭又擰了起來:
“這池子水隻到娃娃腰間?誰說的!”
他是眼看著這池子挖出來的,雖說確實不深,但豆大點的小娃娃掉進去,怎麼也要沒了脖子的!怎麼可能沒危險!
尤其是一想到暗中還有那麼個奪他後代氣運的東西存在,他心裡越發不踏實。
陳氏看向池子:
“沒錯啊,阿進五六歲的時候也掉進去一次,我眼看著他站在離岸兩步遠的地方,自己走過去爬上岸的。”
阿進正是陳氏的次子。
莊老爺子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這些事我怎麼從來都沒聽說過?”
“咳,爺爺……”莊老的長子長孫趕了過來,聽了個大概,摸了摸後腦勺說道,“我們不告訴您,也是不想讓您聯想到五年前那些事,平白憂心,畢竟這些都是小事,也從來沒真出過危險,跟那次完全不一樣。”
“五年前……”莊老爺子眸色一黯,不知該說些什麼。
陳氏溫聲道:
“其實那時候大家都看出,爺爺整日為了小輩們寢食不安,所以後來再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就不提了,免得讓爺爺擔憂。”
老爺子長歎一聲,無言以對,心中卻越發愧疚。
雲清清低聲提醒道:
“莊老,我這就可以將那精怪抓出來,幫你解除契約,需要先遣散其他人嗎?”
莊慶宏沉默片刻,問道:
“大師,此事您當真有把握?”
雲清清點點頭:
“萬無一失。”
“既如此,那也不必背著後輩們了。”
莊慶宏正色朝她揖首,轉身對長孫道:
“去把府上大夥都喊來,我有話要交代。”
長孫答應著離開了。
雲清清略有意外,不過很快明白過來,對這老先生不禁又有些敬佩。
她知道那契約使莊家後輩背上氣運債之事,對於莊慶宏這樣的大學者來說,是最為難以啟齒的事,所以剛剛才提醒他先屏退其他人。
但顯然他沒打算繼續隱瞞下去,準備將真相公開,哪怕子孫後輩因此會怨恨自己。
不多時,除了這會兒沒在府上的以外,各院的人都到了,恭恭敬敬地莊老麵前站了一大片,全都好奇老爺子突然間是有什麼大事要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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