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老道對老祖宗又是佩服又是感激。
殊不知某個老祖宗正在塔頂,坐沒坐樣地倚在窗邊露出壞笑:
“嘖,讓你們上次那麼多人欺負我家主上!就不告訴你們她去哪兒了,你們就多遠幾趟冤枉路吧哈哈哈……”
……
……
平州。
晉平寺仍被封著,整個都在攝政王府的掌控之下。
那些跟洪荒殿失了關聯的僧人,也都關在後山,這寺廟在外界看來早已遷了新址,原本這裡已漸漸被老百姓遺忘了。
後山九層塔的最高層。
一陣光芒閃過,雲清清攬著蕭長珩的腰,出現在頂層正中央。
眼前光影終於凝成實景,兩人目光聚焦後,第一時間都是向四周緩緩掃過,一時間沒有彆的動作。
雲清清看著這已有些變樣,但還是很熟悉的場景,那一日的記憶自然而然地浮現。
身邊這人徹夜冒雨奔襲,跨越大半個平州,渾身濕透來到自己麵前,陪她一起硬扛天雷……
“能放手了吧?”耳邊突然響起男人淺淡的聲音。
雲清清指尖一緊,立刻收回手,朝後退了一步,將腦海中的畫麵揮去。
蕭長珩靜靜看了她一眼,信步走到邊緣圍欄,四下眺望。
“所以,這次你來,是想查什麼?”他一邊看向塔下風景,一邊似不經意地問。
雲清清召出破曉,聲音也沒什麼波瀾:
“清玄子並不知道六道天魔大陣的真正用途,上次我也沒有參透,但最近又有了些新的線索,我懷疑,上次他們弄了那麼大動靜,就是為了引魔雷,劈碎這座塔。”
“這塔?”蕭長珩回過頭,麵上似乎有了幾分興趣。
“那麼大費周章劈一座塔,又是為何?”
雲清清將破曉往空中一丟,淡聲道:
“我也想知道為何,所以這不是來調查了。你在這等著,我很快回來。”
說著她縱身踏上破曉,直接禦劍開始繞著塔外一圈一圈地,螺線往下飛。
她飛得很慢,一看就是在仔細觀察塔身,不準備漏掉一點細節。
蕭長珩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眼中又有絲絲縷縷的黯然不斷翻湧。
明明他隻能在此等候,她什麼忙也不需要他幫,那為什麼要帶他來?
蕭長珩捏著拳,閉了閉眼,忽又覺得自己可笑。
他從未懷疑過她的發心。
他再清楚不過,她帶他來,一是因為上次大劫是兩人共同經曆,二是隻要帶他一起行動,就算他什麼也沒做,她也會告訴他,他是有幫上忙的。
無非是照顧他的感受罷了。
她從來都很照顧他的感受,哪怕隻是出於道義,出於他千方百計留住的夫妻名份。
這麼顯而易見的事,自己為何一直沒有察覺?
是因為在遇到她之前,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那一方。
他自以為實力強大、智謀超群,無論做什麼都是貢獻最多的那個,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任何人的景仰和照應。
可在她麵前,他其實沒有任何資本。
七星殿那些人討厭他,討厭得並非全無理由……畢竟他毫無覺察地享受著她的遷就,其實就是在拖後腿。
他無可辯駁。
蕭長珩目光深深,看著剛剛飛到第七層,仍在仔仔細細一寸一寸努力尋找線索的小姑娘。
他緩緩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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