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清這才發現自己正趴在他胸口,立刻起身掐了個清心訣,這才端端正正坐好,低頭看著他。
蕭長珩緩緩睜眼,看向她,比常人黑得多的雙瞳平靜而深邃,淡色的天光落入那雙眸中,也便悄然隱沒,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你醒了。”雲清清微微皺了皺眉。
蕭長珩緩緩坐起身,揉了揉眉心,低低“嗯”了一聲,沉默片刻又補了一句:
“抱歉。”
“什麼?”雲清清一愣,先前因那玉樹帶來的好心情被悄然衝淡了一大半。
“……又給你添麻煩了。”蕭長珩揉著眉心,並沒看她。
“……”
雲清清閉了閉眼,壓下心頭的煩躁,冷聲問道:
“你可還記得,自己是如何昏迷的?”
蕭長珩愣了愣,抬眸看向她,思索著說道:
“我也不太清楚,隻記得當時凶獸發了狂,你送我這玄玉牌的陣法馬上就要破碎,然後我拿出了九色幻芝,後來就……”
他說到這裡麵色一頓,低頭四下掃了一眼便知九色幻芝沒在身邊。
他清冷的神色終於現出一絲緊張,看向雲清清:
“你可看見那九色幻芝了?”
“我收起來了。”雲清清說道,“你找這東西是為了救皇上?”
蕭長珩麵色微頓,點了點頭,知道那九色幻芝仍在,總算鬆了口氣。
雲清清凝眉:
“你從哪知道這九色幻芝可以聚魂的?又是如何找到這裡來的?”
蕭長珩沉默片刻,說道:
“我在師門時,在師父的藏書中見過九色幻芝的記載。”
“你師門?”雲清清還是第一次聽他說起師門,不由得愣了愣。
蕭長珩知道她在詫異何事,解釋道:
“我師門隻是個尋常劍宗,所以當時我隻以為那典籍是傳說秩聞,最近才漸漸明白書中記載應是事實,所以這次便來醫仙穀試試。”
雲清清明白過來,蕭長珩幼時曾離宮幾年學藝,此事並不是秘密,回來後沒多久便上了戰場,立下屢屢戰功,一戰成名。
他師門當然不會是玄門,那典籍可能也隻是機緣巧合了。
但她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你說師門是劍宗?那你為何練的卻是刀法?”雲清清忽地反應過來,不由得問道。
蕭長珩眸色微微一黯:
“師父說我不適合練劍,隻許我練刀法。”
雲清清眯起眼看著他,感覺他口中的師父多少有點莫名其妙。
因為在她看來,蕭長珩隻是沒有修行根骨,武學上卻絕對是天賦異稟,不可能存在“不適合練劍”這種說法。
但這點小事也就不必要專門提了,雲清清又注意力又放回了眼下的事上。
她看向蕭長珩,表情有些嚴肅:
“那,你知道九色幻芝可以聚魂這件事,還有沒有彆人知道?”
蕭長珩麵色頓了頓,眉心忽地擰了起來:
“你問這個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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