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清靜靜地聽著,目光一直落在應泉的雕像上,不知在思索什麼。
良久,她輕聲問道:
“那玉牌可還在?能讓我看看嗎?”
孫時景似乎早料到她會問,當即點點頭,打開前方供桌的抽屜,取出一塊玉牌遞給她。
雲清清接過玉牌的一刻,心頭早已是驚濤駭浪。
那是魂牌。
她自己的魂牌。
當年玄門中人,幾乎每個人都會在宗門內留下一塊專屬的魂牌。
魂牌正常會發出淡淡的白光,代表其主無恙。
若是魂牌發出黃光則是傷病,紅光是命在旦夕。
而光芒消失魂牌碎裂,則說明其人身隕道消,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
雲清清自打獻祭起,便篤定自己是身隕道消的那一個,按說她的魂牌早該碎裂了。
但眼下這玉牌她拿到手中便知道,這如假包換正是自己從前那塊魂牌。
這東西居然沒碎,還被完好地保存了兩千年,重新回到自己手上,散發著代表安然無恙的淡淡白光。
雲清清盯著它看了好一會兒,又怔怔地抬頭,看向應泉的雕像。
這魂牌似乎解釋了,為何她的弟子們,還有姬軒轅,這些人預料到自己會重新回到這世上。
但卻也帶來了更多的疑問。
他們不但知道自己會回來,還有辦法算出自己何時回來。
而且……
雲清清心口漸漸收緊。
她那幾個弟子確實有點本事,但絕對沒能本事到讓自己死而複生。
她獻祭的大陣不會有問題,自己肉身隕落消散,卻沒有真正魂飛魄散,隻能說明一件事。
有人支付了其他代價,頂替了自己的魂魄。
他們到底支付了什麼代價?
雲清清一直以為,獻祭是自己的事,是她一個人的抉擇,直到此時此刻,她驀然發現這其中竟有如此多的未曾料到。
她心中百感交集,不知是何滋味。
“……雲姑娘?你還好吧?”孫時景見她久久不語,滿身蒼涼,不由得有些擔心地問道。
雲清清收回思緒,微微搖搖頭:
“我沒事,多謝穀主告知我這些。”
孫時景微微頷首道:
“雲姑娘客氣了,老朽也隻是遵從初代祖訓而已。”
雲清清再次看了一眼應泉的雕像,輕歎了一聲:
“你們這位初代,便是當年玄門最強丹修,所有丹修中無人能出其右,他的實力甚至把第二名遠遠落在後麵。”
“想來他的修行之法沒能完整傳承下來,不然就算當今靈氣枯竭,醫修一道的現狀也不該是這樣。”
孫時景聽著她的話,神色微動:
“雲姑娘對醫修一道如此有研究,難不成你……獲得了初代祖師的傳承?”
雲清清微微笑了笑:
“這麼說不太恰當,不過我確實掌握跟他一樣的丹修之術。”
她當然不是從應泉那裡獲得的傳承,畢竟他的本事還是跟她學的。
應泉能坐上丹修第一人的位置,也是因為雲清清對外從不說自己精通丹術,鮮少人知。
但孫時景自然不知道這些,他隻是聽了雲清清的話後,精神大振:
“當真?……雲姑娘,若您肯將其法傳授與我醫仙穀,我願拜你為師,遵你為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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