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
“快,快,都麻利點兒!”
“就是這家……”
“幾位官爺,不知出了何事,本觀有陛下禦筆親賜牌匾……誒,你們不能進去……哎呦!”
“他奶奶的,連飛魚服都不認得?給老子衝進去,彆讓那妖道跑了!”
“……”
天尚未全亮,整個北京城便已是風聲鶴唳。
大街小巷,一隊隊身穿飛魚服、腰掛繡春刀的錦衣衛,不斷來往奔波於城中的大小道觀佛寺。
五城兵馬司的官差兵役緊隨其後,將沿途街道通通封鎖。
商鋪一律戒嚴不許開張,就連攤販走卒也暫時勒令歸家,不隨意許上街。
百姓一方麵頗有怨言,另一方麵又是暗暗猜測,到底是出了什麼大事?
居然能勞煩臭名昭著的錦衣衛動身。
此時的錦衣衛,名聲雖不如後世“能止小兒夜啼”那麼響亮,但也絕對稱得上是凶名在外了。
這不光在於錦衣衛自身作為特務機構,藏汙納垢並不乾淨,同樣也有文官集團的刻意散播。
畢竟,錦衣衛監察百官,百官能有好印象才怪了。
而且,皇帝同樣也不需要一個與百官相處融洽,又受到百姓愛戴的特務官衙。
錦衣衛大舉出動,五城兵馬司跟進。
如此巨大的動靜,自然也瞞不過在京的文武官員。
內閣,值班房。
“怎麼樣?現在京城外麵情況如何?”
楊榮從外麵匆匆趕回,一進門,金幼孜便忍不住問道。
楊榮目光凝重:“確實都是錦衣衛,五城兵馬司已經封鎖了京城的幾處主要街區,現在錦衣衛正在到處抓人……”
“錦衣衛抓人……抓的都是些什麼人?”
楊士奇皺了皺眉,問道。
楊榮知道楊士奇要問什麼,搖頭說道:“並非朝中大臣,也不是在京的勳貴宗室,而是一群道士,而且……還是陛下禦筆親封的幾家新開道觀的道士。”
“道士?”
本來想從中分析一二的黃淮,不禁有些迷惑起來。
彆說他迷惑了,就連楊士奇、金幼政兩人也是一臉疑惑。
錦衣衛身負監蔡百審之責,在外廷的名聲可一向不怎麼好。
而且連續幾任錦衣衛指揮使下來,也同樣因錦衣衛的名聲所累,最終都未落得什麼好下場。
無非就是皇帝用錦衣衛來抓官員小辮子,利用完了以後再把指揮使頭子推出去,平息眾怒罷了。
如此錦衣衛要麼不出動,隻在私下裡到處捕風捉影,搜集官員把柄好平衡朝堂,要麼一出動就是雷霆萬鈞,朝堂必定爆發大地震。
可現在,錦衣衛出動居然隻是抓一群道士?
而且,還是陛下禦筆親封的幾家新開道觀的道士。
對於這些道觀,楊士奇有些印象,大多都是太子監國時期新建,時間整體上都很短,有一家還是今年剛剛撥款建起來。
楊士奇還曾經上過幾道奏疏,勸諫過朱高熾不要太過癡迷崇道,應該多多關注民生,而且道觀新建也占了許多民房耕田,並非什麼好事。
“確定錦衣衛去的都是那幾家道觀?”楊士奇再三確認了一番。
楊榮說:“確實是那幾家道觀,也有幾家不認識的,不過凡是陛下禦筆親封的都在其內,而且還包括監國時期督造的那幾家。就好像錦衣衛是專門奔著他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