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湘蓮沒想到大理寺會來秋水院,她原本不想出去的。可外麵鬨得陣仗太大了,她又不得不起身走到屋子外。
結果才走到屋子外,就看到了一頭撞死的楊嬤嬤,那凸出來的眼睛正死死地看著她,驚得她連連後退又被門檻絆倒,一下跌坐在地上。
手忙腳亂去拉旁邊東西的時候,打翻了花架,上麵的花瓶直直地朝著她的臉砸了下來。
硬生生地把她砸暈過去了。
隻是外麵都已經亂成一鍋粥了,並未有人看到她被砸暈過去了,即使看到隻怕也顧不上。
蕭文州走的時候正和謝舒窈望過來的視線對上,他挑眉而笑,隨後攬著聞淵的肩膀走了。
夜幕深深。
謝舒窈坐在銅鏡前,摘了蘆薈折斷,讓尋溪用蘆薈輕輕塗抹在自己臉上。
“少夫人,原來蘆薈還有陣痛消炎的作用啊。”尋溪意外道。
“嗯,可彆小瞧了這些花花草草,都是各有功效的。”塗抹了蘆薈後的臉有微微刺痛感,但已經沒那麼紅腫了。
“要我說這楊嬤嬤也是活該,去請大都督的時候這麼乾淨利落。”尋溪道,“而且還打了少夫人幾棍子,大都督這麼護短的人,可不會讓少夫人被白打。”
謝舒窈神色一頓:“你的意思是大都督在幫我出氣?”
“對啊。”尋溪點頭,“不然就聞大人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他才不會沒事找事的。”
聞淵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那他前世怎麼還出手救了她?
不過若真的是為自己出氣,倒解釋得通蕭文州走之前的那個眼神的。
今日狠狠地收拾了周湘蓮和朱氏一番,抽打自己的楊嬤嬤也命喪黃泉,謝舒窈這晚上睡得格外香。
但有人卻是徹夜難眠。
周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後半夜聽到了三長三短的敲窗戶聲,立刻起身去打開窗戶,把人放了進來。
來人赫然是沈府管家,沈勇。
“勇哥。”一看到他,周氏就哽咽著喊道,“井裡的秘密可怎麼辦啊?”
沈勇把她摟在懷裡安撫著道:“彆怕,萬事有我在。何況現在嬤嬤頂了罪,應該不會再有人查了。”
“大理寺的人走了沒多久,那老東西就把我叫過去了。”周氏悻悻地道。
沈勇一驚:“老夫人都問什麼了?”
“還好,她沒有懷疑衝兒的身份,她是懷疑我有私情。”周氏牽著沈勇的手走到床榻邊,“那沈棣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什麼男人會心疼什麼的,老東西懷疑我有私情。”
沈勇依舊把人摟在懷裡:“老東西到現在還不肯把中饋大權完全交給你,隻怕以後有點什麼風吹草動,她都會找你的麻煩。”
周氏冷著臉:“事到如今,怕也隻能鋌而走險了。”
沈勇瞬間明白過來了周氏想做什麼,他握著周氏的手:“放心,這件事交給我來做。”
隻有沈老夫人死了,這中饋大權徹底落在了周氏手裡,那不管井裡的人到底是誰,沈衝到底是什麼身份,誰又管的著呢?
隔了兩日,謝舒窈臉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趁著夜色正濃她去了趟未院。
她想回去看看娘親,擔心朱氏找娘親麻煩。
但沒想到沈棣不在,未院空蕩蕩的,院子裡燈籠也沒有一盞。
她要轉身之際,倏然看到了站在後麵的沈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