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出了兩件大事。
一件是沈衝並非沈閔之子,但看在養了這麼多年的份上,把他打發到了江南老家,對外隻說讓他去修養身子。
第二則是老夫人中風了,躺在床上無法動彈,嘴巴歪著也說不出話來,掌家之權便落在了蘇清姿手裡。
“少夫人,如今沈衝被打發出去了,卻不知道少夫人作何打算?”尋溪道,“不過不管少夫人如何打算,奴婢都是要跟著少夫人的。”
“你不用到大都督跟前儘忠嗎?”謝舒窈道。
“大都督讓奴婢來伺候少夫人,奴婢便是少夫人的人了。”尋溪意外,“大都督沒和少夫人說過嗎?”
謝舒窈搖頭。
就那個葷素不忌的家夥,每次見著她,除了做葷素不忌的事外就沒其他的了。
說曹操曹操便到。
整個遠香院被籠罩在夜色裡時候,沈棣來了。
那夜兩人實在是荒唐了些,謝舒窈便是到現在都覺得雙腿有些酸軟無力。
她似是猜到了沈棣會來,煮了一壺熱茶等著他。
這兩日也不知是不是累著了,謝舒窈總是沒什麼胃口,吃什麼便吐什麼。
沈棣來的時候還帶來了熱乎的羊肉串,謝舒窈吃了兩口乾嘔了兩一下,引得沈棣側目注視她。
察覺到他眼裡的詢問意思,謝舒窈連忙道:“六叔放心,我沒有身孕,不過就是這段時間脾胃不太好。”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沈棣好像臉色難看了些。
“沈衝被趕出府,你日後有什麼打算?”沈棣的食指輕輕地敲在桌子上,這一下一下的仿佛是敲在了謝舒窈的心尖上,她的心也跟著一顫一顫的。
她斟酌片刻後開口道:“等皇後娘娘的毒解了,能拿到休夫的旨意便離開沈府。”
“謝舒窈,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沈棣的臉色更沉了。
謝舒窈當然明白沈棣是在說什麼,隻是便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她想了想後道:“六叔還不曾婚嫁,不如一年為期,一年後六叔放我自由?不過若是六叔提前有了心儀之人要娶她,我自是乖乖離開不會叨擾六叔半分。”
沈棣眼底冷了冷:“倒是挺自覺的,這話聽起來是要做本督的外室?”
一開始就是謝舒窈先算計的沈棣,也無所謂什麼外室不外室的了。
“我不僅能做六叔的眼,還能做六叔手裡的利刃。”謝舒窈道。
“哦,是嗎?”沈棣盯著她。
謝舒窈知道自己現在能依靠的隻有沈棣,要借他的身份給自己撐腰,但她沒有覺得自己能收服沈棣的心,能做他的夫人。
情意這東西,向來是最不靠譜的。
“六叔現在雖然是權臣,但隻怕這位置坐的並不穩,不然也不會有接二連三的刺客想要毒殺大都督。我想大都督應該知道背後的主謀是誰,皇上或許也知道,但他要借著對方的手製衡大都督。”
沈棣眼裡多了幾分意外。
“明麵上不好直接對付,可若是從後宅女眷入手,皇上怕是鞭長莫及了。”
沈棣唇角勾了勾:“沒想到侄媳婦倒是比沈衝聰明。”
這幾個月相處以來,謝舒窈發現沈棣雖然冷血淡漠而且手段狠辣,但不會傷及無辜,更不會像沈衝那樣總是做卑鄙無恥的事。
沈棣端著茶盞在手裡摩挲著:“想過若是你我之事被旁人知曉,會是何下場?”
謝舒窈眼裡卷起恨意,轉而又淡淡的道:“知曉又如何?哪個高門世家沒有齷齪甚至比這更齷齪的事?何況我有六叔撐腰,看誰敢嘲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