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喝完,才道“美人喂的酒就是甜。”
話落從腰上荷包掏了兩張銀票,走到天水碧麵前遞給她“辛苦了,讓人下去休息吧。”
美人一個個離開後,黎水重新坐回桌前,舉起酒杯調侃道“人都走了,咱們自己喝,總不會臉紅了吧!
花酒我這次可是請你喝過了,是你自己無福消受的,話不多說,我有些餓了,先吃飯了。”
黎歆這具身體,如今說起來真的不太好,她喝下那小小幾杯酒,此時胃裡便燒的慌。
巳蛇盛了一碗清淡的湯給她,她也沒有拒絕,一口一口的都喝完了,就是飯菜放了這麼半天,已經不太熱了。
巳蛇又盛了碗肉蛋粥給她道“這個溫度剛好,吃些這個。”
黎水亦是沒有拒絕,旁邊的越鉞也是不甘示弱,看到桌上的蝦,想起黎水愛吃,便動手剝了起來。
黎水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不好意思問是不是給她剝的,隻能試探的問了一句“我可以吃嗎?”
越鉞點頭剛要說“就是給你剝的”,黎水又道“我剛想起來,醫師最近不讓我吃海鮮。”
越鉞把剝好的蝦移到一邊“那便不要吃,彆眼饞。”
黎水裝做遺憾道“那好吧。”
巳蛇見狀對黎水道“你的藥膳,來時我讓人送去保溫了,待會就到。”
“這麼貼心?”
“那怎麼辦呢?你身體差還玩的花……”
“好了,可以閉嘴了。”
黎歆坐在黎鏨旁邊,心裡一直提著一口氣,沒辦法前世殺她跟黎鏨的人就坐在旁邊。
即使在她來看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模糊了長相聲音,可被越鉞圍困於宮中時,那令人壓抑的感覺,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
那日發生了太多事,多到她現在都記不清,隻知道她仿佛好像從沒有看清這個世界的任何人。
她都要快忘了如何會生出這樣的感慨,再次見到越鉞的那刻,她那些仿佛塵封般模糊的記憶,好像在慢慢一點點被展開。
她想起了那日越鉞破城時,那勢在必得的桀驁眼神,那眼神裡還有濃的化不開的恨。
她不明白越鉞恨誰,她聽見越鉞說要黎國王室之人赴死。
那時她高站城樓之上,越鉞騎馬在城樓之下,高處之人是她,被圍困的也是她。
越鉞當初那個被困為質的人,那個匍匐在她腳下的人,時隔幾年位置對調,她心裡卻沒生出什麼恨意。
成王敗寇,一直如此,她的恨都給了黎王這些人,那時她想殺的人已經死了,她想報的仇卻還沒有報完。
比起恨誰,她更多的是不甘心,聶國公逃了,她查到了母後的死因,母後的一生都是一場死局。
生下孩子要死,不生下孩子也要死,嫁進王宮要死,不嫁進王宮是不可能的事。
而促成母後走向這必死之局的人,是聶國公,她比黎王更惡心,更可恨,因為是親情血脈,所以這些算計看起來更加肮臟,惡心。
她不甘心於最該死的那個人還沒有死,她都要死了,可最該死的人還活著,這怎麼行。
於是她把身邊所有的人都派去殺聶國公,她一直掙紮不願赴死,就是為了親耳聽到聶國公的死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