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嶼書看到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又想哭了，慌裡慌張地坐起來，連忙搖頭，“沒有。”
葉文燦抬眸看著他，淚光閃爍，“那你為什麼不說話？”
說著，他的睫毛就濕了，眼角帶淚。
薑嶼書更慌了，急忙站起來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抽出紙巾手忙亂腳地給他擦眼淚，“你、你彆哭，我剛剛就是有點震驚，不知道怎麼回你。”
看到他這麼緊張在意自己，葉文燦微微一愣，忽然計上心頭，眸光閃了閃，低著頭，聲音裡帶上了哭腔，“你是不是覺得我有病？”
“我……”
還沒等薑嶼書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葉文燦又接著說“我知道在很多人眼裡，像我這種喜歡男人的男人都是變態，是有精神病，你這麼覺得也沒問題，誰讓我不可救藥地愛上了你呢……”
他抬起雙眸，淚如泉湧，神情痛苦又無助，“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你產生情愫，我真的不知道，我起初也很害怕，我甚至去網吧查了許多資料，直到看到有人說我這種情況是正常的，我才試著接受自己的性取向
我也知道你不可能會喜歡上我，但我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嶼書，你說我該怎麼辦？”
葉文燦泣不成聲地說著，渾身都在抑製不住地顫抖，甚至哭到最後還上氣不接下氣，隨時要休克似的。
薑嶼書嚇得臉都白了，忙不迭抱住他，“文燦，你彆哭，你快彆哭了，我、我真沒這麼想！我不覺得你有病，你也不是變態，這是正常的，你不要為難自己！乖，深呼吸，冷靜冷靜！”
彆啊，千萬彆出什麼事啊喂！
萬一葉文燦因為這事有個三長兩短，他該怎麼跟葉成翰交代啊？！
薑嶼書慌得一批。
葉文燦像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似的，哭聲一頓，淚眼汪汪地看著他，“你真的這麼認為嗎？”
“真的真的，我發誓！”薑嶼書急忙做出發誓的動作來，就差給他跪下了，“文燦，你彆哭了好不好？有什麼事我們心平氣和地好好說，你彆哭壞了自己的身子。”
葉文燦抿了抿嘴，眼淚還是不停地掉，哽咽出聲問“可你覺得正常又有什麼用？我喜歡你這件事根本無解。”
薑嶼書著急地皺眉，“怎麼會呢？”
“你以後有了喜歡的女生，我該怎麼辦？畢業後你娶妻生子，我又該怎麼辦呢？你能理解我的性取向，可是彆人不理解啊……我這輩子怕是要毀了……”
葉文燦露出一抹絕望的笑容。
看得薑嶼書一陣心疼。
是啊，同性戀本就不容易，更何況現在才零一年，人們對這類群體的抱著很大的敵意，歧視特彆嚴重，葉文燦以後怎麼辦啊？
薑嶼書惆悵不已，抓耳撓腮，“怎麼辦啊？”
葉文燦小心翼翼地捧著他的臉，蜻蜓點水一般碰了碰他的唇瓣，然後又抓住他的手，在臉上蹭了蹭，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嶼書，我這樣對你，你有什麼感覺嗎？會不會很抵觸？”
薑嶼書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吻搞得心頭猛跳，慌亂無措，“我、我不知道。”
葉文燦失落地垂下眼眸，睫毛輕輕顫動，“那就是很抵觸，是嗎？”
他鬆開薑嶼書，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緩緩站起身，背對著他，身體微微顫抖，“對不起，原諒我剛才的所作所為，也忘了我們剛剛的對話吧，我想我已經不適合和你住在一起了，我還是出去住吧。”
葉文燦說完，拿起桌子上手機就準備走。
薑嶼書一看這架勢，眼底閃過一絲掙紮，急忙衝過去阻止他開門的動作，“文燦，你彆這樣，我沒那個意思。”
葉文燦扯著唇角，強顏歡笑道“你彆解釋了，我知道你沒辦法接受我的感情，我也不想強求你喜歡我，可是隻要你在我麵前，我就忍不住想要對你做點什麼，為了不傷害你，離開是我最好的選擇。”
薑嶼書張了張嘴，怔怔地看著他，完全不知道怎麼辦。
葉文燦自嘲一笑，“看吧，你也覺得我說的對，是嗎？”
他將薑嶼書拉到一邊，扭動門把手，便出了門，一步一步走下台階。
清晰的腳步聲噠噠噠，一下一下的，像是踩在薑嶼書的心尖。
薑嶼書望著他一點點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聽著越來越小腳步聲，忽然很慌很害怕。
他雙手握緊，瘋了似的跑下樓。
越跑越快。
“文燦！你等等！不要走！”
才下了兩層樓的葉文燦聽見他焦急的聲音，嘴角勾起一個得逞的弧度，又迅速壓下，四肢僵硬地站在原地，抬頭望向朝他飛奔而來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