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燃燒的細微爆裂聲劈裡啪啦的響著,季禮靠在裴衍之的懷裡,昏昏欲睡。
在裴衍之將崖底能用枯木頭拉過來添柴火後,這四周再無能用來燃燒的木頭。
火光跳動的光影襯得季禮的臉色十分溫和,她眉眼斂闔,溫柔似水。
裴衍之看著懷裡閉著眼睛的季禮,心裡默默的歎了口氣,他知道季禮沒睡,他也沒打算叫醒她。
經過今晚崖底這些事,裴衍之發現自己對季禮根本狠不下心,若是等等季禮又軟軟的讓他做什麼事,他真的頂不住。
他今日算是真正的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色字頭上一把刀……
唉……
裴衍之歎了口氣,目光又落到了火堆上。
火堆上的火越來越小,崖底陰冷,他得趕緊將季禮帶上去才是。
裴衍之低頭看了一眼季禮,輕輕將她抱了起來,召劍禦器而上。
下來的時候沒發現這崖底很深,真飛上去了,才發現這是真的深……
出了崖底,裴衍之找了一個山洞暫時落腳,這個山洞還算寬敞,放下一張竹床綽綽有餘。
裴衍之將儲物戒的竹床拿出來,將季禮輕輕放在竹床上,而後起身想去拾些枯枝落葉,生個火堆,卻被季禮拉住袖子……
裴衍之看著季禮拉住自己的袖子一副怕他一去不回的模樣,感覺又無奈又好笑,思考了片刻溫聲道:“師姐,我去拾些柴火很快就回來……”
他說完等了片刻,還不見季禮鬆手隻得又叫了一句,“聽話。”
季禮聽到這句話,才不情不願鬆開了手。
裴衍之笑了笑,快步出了山洞。
他給不了季禮任何承諾……
007道:“你可以留下來。”
裴衍之沉默了,007瞥了一眼光屏,也沉默了。
山洞裡暗沉沉的,隻有竹床邊上那顆照明用的夜明珠發著幽光。
裴衍之一出去,季禮也起身出了洞口。
一隻周身纏繞著濁氣的黑鴉已在門外等候多時。
季禮看著黑鴉,語氣如冰:“陰蝕,沒想到不過數日不見,你竟然可以脫離血珠附身到黑鴉身上了……”
黑鴉一動不動的看著季禮,良久,才撲騰的翅膀落到季禮麵前……
他此次前來是來送季禮最後一程的。
“季禮……”
魔君陰蝕還沒把話說完,季禮抬手淩空一劃,立在地麵上的烏鴉立馬身首異處。
“季禮,即便裴家人替你逆天改命,本君也不會放過你的……”
原本已經打算轉身回山洞的季禮猛的轉頭,右手一揮,那個鳥頭瞬間就被季禮抓到了手上。
季禮言語冰凍,“你再說一遍。”
“用不著擔心,很快你也會去黃泉路陪他做一對鬼鴛鴦……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禮右手微微一握,手上的烏鴉頭瞬間被碾成一攤肉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季禮回頭望了一眼山洞的夜明珠,臉色嚴峻,身形一晃,隱入了黑暗中。
裴衍之回來抱著一堆柴火回來的時候,山洞裡季禮早已不見蹤影。
天光微亮,山間的迷霧未散,好不容易得一刻安寧準備入睡的小赤白又被一陣“吵鬨聲”叫醒。
小赤白微抬蛇頭望向木屋,吐了吐舌信子,用蛇尾拍了拍鬆鼠的頭恐嚇道:“你們最好彆吵醒我,不然吃了你們。”
說完,又將蛇頭枕到了鬆鼠蓬鬆的尾巴上。
我拿姑姑沒辦法,還拿你們兩隻小鬆鼠沒辦法嘛?
兩隻小鬆鼠拿著鬆果的手微微一僵,切切發抖。
這個樹洞原本是他們的房子,自從那個女蛇妖與他的情人夜夜笙歌後,這條小蛇就跑出來搶他們的房子睡覺。
搶也就算了,他還扒著他們兩個不讓他們兩口子走……
好在這樹洞裡還有些口糧……
鬆鼠os:嗚嗚嗚,誰來救救他們……
而木屋的裡頭,蛇妖正和她的情郎幸福的相擁而眠,房門突然“砰”的一聲被人踹開,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這位不速之客,正是季禮……
在美夢中突然被驚醒的蛇妖正想發起攻擊,瞥見來者是季禮後又慢悠悠的躺回了床上。
“季禮,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季禮不同,蛇妖對季禮比平常人要有耐心很多,如若現在闖進來的是小赤白,那今晚就該吃蛇羹了。
季禮並沒有理會蛇妖,而是對著一旁的王念宜問道:“王念宜,裴家人逆天改命代價是什麼?”
睡眼惺忪的王念宜聽到自己的名字,翻了個身從床上坐了起來,“告訴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上位者當久了,什麼東西都可以拿來交易,何況現在自己已經一無所有,季禮的出現讓他看到了一點曙光。
季禮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反問道:“你想要什麼好處?”
現在的王念宜已經和蛇妖綁了同生契,他的修為與蛇妖相比,相差太多,注定了這一生都逃不開蛇妖的掌控。即便王念宜可以通過雙修提高自己的修為,可那畢竟是暫時的,而且蛇妖也不傻,怎麼可能讓王念宜反過來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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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妖聞言,將頭埋在王念宜頸邊,蛇信子一收一吐地舔著他的耳垂與脖頸,眼睛卻是緊緊盯著身旁的王念宜,她也在等待他的回答……
她的念郎會想要什麼呢?
王念宜感覺到自己脖頸間的濕意,藏在被子裡的手緊了緊,若他真提出了他想要的,以蛇妖的占有欲絕對不會讓他得逞。
但此刻,他又不想就這樣放開季禮這根救命稻草。
思此,王念宜並沒有直接回答季禮他想要什麼,而是轉而答其他道:“命運是既定的,改變命運是要付出代價的……”
王念宜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卻被蛇妖又摟了回去。
“念郎。”
王念宜身子往後靠了靠,吻了吻蛇妖的額頭,“乖。”
王念宜的這個行為,蛇妖確實很受用,她收回了摟住王念宜的尾巴,目光卻沒有離開過他的身上。
王念宜不慌不忙的下了床,走到了不遠處的八仙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潤了潤喉嚨,語氣淡然對著季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