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恰恰就是太過完美了，才讓人覺得不真實。
裴衍之不知道怎麼跟季禮解釋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思來想去最終還是彙成了一句話:“我們出去再說。”
季禮點了點頭，並沒有反駁。裴衍之兩次阻止她毀掉悔過崖，該有他自己的考量。
悔過崖總歸跑不了，後麵再毀，也不是不行。
兩人一前一後原路返回，路還是之前的路，周遭的環境卻不與之前的大不相同。
天空白燦燦一片，亮得不同尋常，山體震動不止，一道一道白光從層層疊疊樹林中竄起，直擊雲霄。
裴衍之帶著季禮飛快出了悔過崖，直奔山下。在護山陣最後縫隙合上的最後關頭，裴衍之終於帶著季禮衝了出來。
裴衍之放慢了腳步，幾個彈跳，站在一棵較為茂盛的大樹側枝上，將季禮放了下來。
他抹了一把頭上的密汗，目光複雜的看著前方。
四周還在晃動，林中群鳥亂飛，枝葉亂顫，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異象感到恐慌。
裴衍之心中思緒萬千，他轉頭正想跟季禮說些什麼，卻發現季禮一直用探究的眼神打量著他。
裴衍之剛剛在疾馳時，身上的靈力波動很奇怪。
裴衍之被盯得有些不大好意思，開口問道:“怎麼了？”
季禮搖頭，正要說些什麼，猛的感應到什麼東西，兩人幾乎同時抬頭往上看去。
一道渾厚的靈力從遠處快速飛來撞到了雲渺宗的護山陣上。
奇怪的是護山陣的屏壁並沒有發生劇烈的震蕩，那道靈力也沒有被彈開，反而像是水撞到海綿上那般迅速被護山陣吸收。
沒有想象的巨響，也沒有想象的震動，隻是那護山陣變得更加白更加亮堂。
裴衍之瞥了一眼天空，雲渺宗的弟子從四麵八方疾馳而來，其中就有雲雅長老。
裴衍之想都沒想，當即帶著季禮離開了樹林，到了山下的城鎮上。
出乎裴衍之意外的是，從雲渺宗到鎮上的那條必經之路上密密麻麻擠滿了人。
裴衍之能感覺到這些人身上都有一股很淺薄的靈力在，立刻就意識到這些人便是那些在古蓮真人的幫助下得了仙緣的普通人。
裴衍之確實猜得沒錯，這些人都是聽過古蓮真人講法後頓悟得了仙緣之人，來雲渺宗就是來尋求機緣。
現在天降異象，這些人為求機緣，已經在此觀望許久，思考著何時上山。
可一想到那些膽子大早已登山尋求機緣修士如今還沒有一個回來，又有些猶豫不前。
他們從凡城一路跋山涉水好不容易到達雲渺宗，他們比誰都知道活著的重要性。
幾個比較社牛的凡人看見季禮跟裴衍之從山上下來，以為也是上山探路的道友，立馬主動迎上去與他們攀談。
“二位道友，可有探查出什麼？”
裴衍之感受到他們身上不穩的氣息，一眼就猜到了他們的意圖，他們也瞧見剛剛的動靜。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又問了好幾句，發現問不出什麼，恰巧此刻山上又下來一個人，當下就撇下裴衍之又朝那人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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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衍之跟季禮對他們這般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行為並不在意，兩人穿過人群，朝城鎮走去。
修仙之人耳力極好，即便他們跟剛剛那些人離了一段距離，他們也聽到了那些凡人的談話。
“道友，山上什麼情況？”
下山那人回答道:“收拾行囊趕緊走，這裡怕是要有禍事了。”
下山那人說完就要走，卻又被人攔下追問道:“什麼禍事？”
“剛剛看到的光亮不是異象，而是有人在攻打雲渺宗。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這裡不太平。我來這兒是來求長生的，不是來送死的……”
那人邊說著，邊衝出了人群，直接朝城鎮跑去，速度之快，很快超過了裴衍之他們，一副急於奔命的模樣。
城鎮上的百姓紛紛到站在了街道上，他們跟山間的飛禽走獸一樣對眼前異象同樣感到恐慌。
天上禦劍飛行的修士越聚越多，這些修士幾乎全是雲渺宗的弟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偷偷進了悔過崖緣故，裴衍之心裡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這個不踏實來自於季禮。他們若是禦劍離開若是碰上熟人，那必然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裴衍之有些後悔沒有多買兩張隱匿符。若是有隱匿符，禦器離開就不用擔心會碰上雲渺宗的弟子。
季禮見裴衍之一副發愁的模樣，抬手指著剛剛從山上下來的那個男人說道:“我們也坐那個離開吧！”
裴衍之順著季禮的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裡正是他們坐馬車來時下車的地方。
裴衍之點了點頭，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然而，想象很美好，事實卻很骨感。
大抵因為此時異動的緣故，不少人想離開此處，馬車滿員了，這次裴衍之出手再大方也不管用。
裴衍之跟季禮兩人對視一眼，最終決定在附近住下。
裴衍之對天機老人的話還是耿耿於懷，而季禮則是想找個機會毀了悔過崖。
兩人各有各的打算，卻默契得沒有說破。
季禮本來想去雲渺宗山下那個小竹屋，但城鎮上越聚越多的雲渺宗弟子讓她不得不打消這個想法。
雲渺宗的弟子可以說是無處不在。不僅僅是鎮上，就連上山的那個路口也都是雲渺宗的弟子……
裴衍之帶著季禮在鎮上的客棧上定了一個房間。兩人站在窗口往外望去。
越來越多的雲渺宗弟子分布在街道各處，天上還有持續禦劍歸來的弟子。
季禮看著來來往往的雲渺宗弟子，越發覺得奇怪。
從服飾看，這裡頭不僅有雲渺宗的內門弟子，就連外門弟子也在。
雲渺宗的外門弟子修為低下，從不需要外出做任務。就算是外門弟子下山采購，也不會同時放這麼多外門弟子下山。
但現在這城鎮裡的外門弟子數量都快接近整個雲渺宗的外門弟子數量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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