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二舅捧著方子的手都在抖。
“這種方子你怎麼得來的?”
沈逾白道:“我翻看了爹留下的書,方子在裡麵夾著。”
羅二舅心思立刻活絡起來。
或許是妹夫當縣太爺時彆人送的。
極有可能是真的。
誰敢騙縣太爺?
在莊戶人家眼裡,縣太爺就是大官。
他壓低聲音:“我知道了,回去我就學著燒,等燒出來賺錢了,我給你分一半。”
沈逾白當即和羅二舅簽了契,獲得的收益全給羅氏。
原本沈逾白隻想要3成,畢竟這對他來說隻是個幌子,其餘全交給羅二舅。
可羅二舅說什麼都隻要5成,最終契書就是一家五成。
建立作坊不是一時的事,羅二舅趕著回去。
沈逾白和羅氏將羅二舅送到門口,遇到沈守忠帶著個身穿短褐的人進了院子,直衝主屋而去。
晚飯時,羅氏帶了消息回來
沈逾白很快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白天那個穿著短褐的是陳家的人,今天來沈家,一開口就是要沈秀蓮名下有百畝地,否則隻能退親。
“他們陳家大爺想往上走一走,需要用到不少銀子,他們更看重一個富戶家的小姐。”
沈逾白靜靜聽著,好一會兒才問:“爺爺是什麼打算?”
大房根本拿不出百畝地。
他已經猜出他的好大伯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羅氏搖搖頭:“你爺爺還沒開口,你小姑和你奶正抱在一塊兒哭。”
隻要沈老漢沒開口,事情就沒定性。
正因為沒定性,沈家的氣氛很壓抑。
就連吃晚飯時,所有人都不說話。
沈秀蓮吃著吃著就放下碗筷哭起來。
鄭氏抱著沈秀蓮又是“閨女”又是“心肝”地喊著,一雙老眼一個勁兒地往沈老漢臉上掃。
見他不吭聲,鄭氏忍不住了,低低喊了一句:“老頭子!”
煙霧彌漫在沈老漢的臉上,讓人看不清神情。
鄭氏當即看向其他人:“守忠守義你們說怎麼辦?”
一向少話的沈守義低下頭扒拉稀粥,就連沈守忠都沒說話。
鄭氏大聲道:“你們隻有這麼一個妹子,就狠得下心讓她被退親?”
二房的沈守義被媳婦王氏狠狠掐了下,不得不開口:“百畝地也太多了。”
“陳家可是有個縣太爺,還能再升官,秀蓮要是嫁過去,以後日子好過,還能拉鴻業一把。”
鄭氏大聲道。
二房的王氏臉上閃過一抹陰鬱。
陳家的大房才是縣令,沈秀蓮說親的是二房的孫輩陳生,雖是個讀書人,卻是連童生都沒考中,憑什麼要這麼多嫁妝?
有上百畝地的嫁妝就算縣太爺也嫁得了。
況且說來說去都是沈秀蓮和大房得好處,憑什麼讓二房跟著吃虧?
往後她女兒出嫁又能得多少嫁妝?
二房有兩子一女,可惜兩個兒子都沒考上族學,從四五歲開始就跟著沈守義下地乾活。
女兒彩娥才8歲,比沈秀蓮還小,要幫著乾家裡的活。
而15歲的沈秀蓮卻是十指不沾陽春水。
更重要的是兩個兒子,以後分家了,家裡的田地兩個兒子都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