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對方,魏昭頓時麵露喜色,嘴裡高興的喚了聲。
“舅舅,您怎麼也來百花大會了?”
是的,另一個輪椅的主人就是厲沉淵。
此刻的他,並沒有說話,而是微笑的看著魏昭的臉,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指,輕輕的摩挲著扶手。
指尖非常有節奏的在扶手上輕點著。
那敲擊聲,如陣陣鼓點聲,輕輕的敲打在魏昭的心上,讓魏昭驀然間心裡緊張了起來。
他……是做錯了什麼嗎?舅舅為何會這樣看著他?
魏昭的喉尖一陣乾澀,嘴唇囁嚅著,好一會兒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舅舅,您……您怎麼這樣看著我?”
這眼神也太瘮人了,看的他一陣心慌,心臟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吧。
厲沉淵將手抬起,低頭仔細的欣賞著自己的每一根手指。
一邊欣賞,一邊頭也不抬的淡淡開口“昭兒,如果舅舅記得沒錯,這個時候,你應當在侯府裡好好養身體的吧?”
厲沉淵的開口,讓魏昭鬆了口氣。
他忙答“我躺了這一段時間,感覺在榻上憋悶的慌,再加上最近我的腿恢複的還不錯,我就想出來轉轉,也當是散散心,府醫也說出來散心,有助於我的恢複。”
厲沉淵驟然抬頭睨向魏昭,淩厲的眼神令魏昭的心臟一緊。
感覺有一隻無形的手,突然握住了他的心臟般。
魏昭緊張的吞了一下口水。
他家舅舅的眼神好可怕,他是哪裡得罪了舅舅嗎?
他仔細的把自己最近做的事情全部都在腦中複盤了一遍,甚至連自己做的夢也仔細的回想,有沒有在夢中說了或是做了什麼對不起舅舅的事。
他絕望的發現,自己是半點也想不起來啊。
就在魏昭驚惶的想問厲沉淵自己到底哪個地方做錯了的時候,就聽厲沉淵突然朝他身後的幾名隨從喝斥。
“你們世子想出來散散心,你們就帶他來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百花大會人多眼雜,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們有幾個腦袋夠掉的?”
幾名隨從戰戰兢兢的低頭應“是,王爺,我們錯了。”
魏昭見自己的隨從們受了訓,他鼓起勇氣向厲沉淵解釋“舅舅,您不要怪他們,是我……是我讓他們推我過來的,我有幾日沒看到慕大小姐了,猜想著她可能喜歡湊熱鬨,就過來看看,沒想到真的看到了她。”
說到後麵,魏昭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突然發現自家舅舅的臉色更陰鬱了起來,魏昭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個‘了’字小的幾乎聽聞不見。
厲沉淵“你堂堂廣平侯府世子,心裡不想著百姓民生,也不想著振興侯府,卻隻想著惦記姑娘,你的行為隻會讓天下百姓寒心,讓侯府指望你振興侯府的上上下下寒心。”
魏昭“……”
就……笑不出來了。
他隻是出來看個百花大會,想見見慕雲笙,怎麼突然讓天下百姓寒心,讓侯府上上下下寒心了呢?
突然一座山一樣的壓力從他的頭頂壓下來,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努力想著自己的所作所為,突然的自我懷疑了起來。
他在想,自己的這一遭是不是真的不該來,自己來的這一遭,是不是真的會讓天下的百姓和侯府上下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