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氣氛調節者的娛樂氣息下,眾人分彆坐下。
宇文成都還想表現一番,可林遠卻不習慣這麼一個大男人站在自己身後,跟座鐵塔似的,很彆扭。
沒辦法,宇文成都隻能滿臉幽怨地坐到一旁。
李秀寧輕笑道“天寶將軍,還真是有趣呢。”
宇文成都麵對林遠時,已經習慣了小受模樣,可麵對其他人,哪怕是同為四大門閥子弟的李秀寧,卻是十分桀驁,“李小姐更有趣,未婚夫在一旁暈了也不去照顧。”
李秀寧麵色微僵,心中充斥著怒意。
“柴公子身體有恙,就先讓他下去休息吧,咱們吃咱們的。來人啊,接著奏樂,接著舞。”
商秀珣一擺手,之前的舞女們便又重新來到場中舞蹈起來。
林遠詫異地看了眼這位健康膚色的大美女,“原來商場主也是麵子果實能力者,失敬失敬!”
商秀珣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懂林遠在說什麼,卻也隻能不懂裝懂道“國師過譽了。”
商秀珣連連向林遠、宇文成都敬酒,表達著對他們今天替自己解圍的感激。
婠婠又從座位上跑了起來,乖巧地站在林遠身邊,趕走了商秀珣安排的侍女,在這兒倒酒服侍。
商秀珣笑道“國師身邊有這樣一個漂亮懂事的妹妹,還真的是讓人羨慕呢。”
林遠認真地點點頭,“是啊,不過商場主也隻能羨慕了,貧道可不會把她讓出去。”
商秀珣神情微怔,哭笑不得。
她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位國師居然如此……不通人情世故,不過這樣也好。
有性格缺陷的人,才最讓人放心,也能給人機會。
可惜她根本不清楚,林遠並沒有所謂的性格缺陷,隻是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讓他根本不需要掩飾自己的內心,也不需要虛與委蛇罷了。
倒是婠婠,一副被感動到落淚的模樣。
李秀寧突然問道“天寶將軍前來飛馬牧場,是又想購置馬匹了?我記得朝廷今年沒有額份了吧。”
隋朝是大一統帝國。
但前些年天下間情勢複雜,在與突厥和高麗的戰爭中,對馬匹的需求量極大。
這也讓朝廷同樣成為了飛馬牧場的客戶之一,而且是天下間最大的客戶。
宇文氏深受楊廣依賴,這為朝廷采購馬匹的事情,自然也是落在了宇文閥弟子的頭上。
不是彆人,正是宇文成都。
最近這幾年,楊廣的權威不斷削減,宇文閥雖然表麵上恭敬,但同為四大門閥,卻知道得很清楚。
像是采購兵器馬匹這些事宜,從原本的宇文閥替朝廷辦事,變成了宇文閥借機擴大自身實力底蘊,以備未來天變。
這在四大門閥間是公開的秘密。
李秀寧如此說,不過是在譏諷宇文成都而已。
宇文成都是有點憨,可不代表他傻,“哈哈哈哈!李三小姐還真是選擇性地看啊,如果本將沒有記錯的話,朝廷已經禁止關東門閥私下采購馬匹兵器了吧,李三小姐來此,可是已經不把朝廷放在眼中了?”
楊廣這些年的爭鬥,與魔教是一方麵,但更多的,還是與四大門閥,尤其是與關隴世族之間的爭鬥。
而李閥,則是關隴世族中最出挑的存在。
自從徹底撕破臉皮之後,楊廣便直接下令,取走了關隴世族大部分權力,哪怕他們私下裡也在做,但終究是沒有了明麵上的資格。
平時沒什麼,也沒人能管到他們。
可真要是較真的話,就像現在的宇文成都,完全可以拿這件事做文章,甚至作為大義,去征討李閥!
李秀寧卻絲毫沒有慌亂,輕笑道“我與秀珣乃是閨中姐妹,聽聞她受人圍攻,特意前來相助,並安慰她幾分,這也有錯嗎?”
宇文成都嘿嘿冷笑道“那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呢。四大寇的動作這般隱秘,連竟陵太守都沒能發覺動靜。李三小姐遠在關中,卻能提前月餘知曉四大寇圍攻飛馬牧場一事,還提前大半個月的時間往這邊趕,還真的是姐妹情深呢。”
林遠原本是在看樂子的。
他現在是在努力提升自己,也是在合適地享受生活,而要享受生活,可沒什麼比看彆人鬥嘴有意思。
可他卻沒想到,一向表現憨憨的宇文成都,用言語擠兌起人來,卻是如此的犀利,甚至還能順勢挖坑。
這不,商秀珣看向李秀寧的眼神,就變得狐疑起來。
李秀寧麵色不變,也不再搭理宇文成都,而是看著商秀珣道“秀珣,你相信我嗎?”
麵對李秀寧真摯的眼神,商秀珣強壓下心頭的懷疑,展顏笑道“自然是相信的。”
李秀寧微笑著看向宇文成都,毫不掩飾那份得意之色。
宇文成都冷笑一聲,正要出聲譏諷,卻聽到林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便連忙閉上了嘴,討好笑著看了過去。
李秀寧心中不滿。
不過看在林遠帥氣得不似凡人的臉麵上,她還是忍了下來,“國師胸懷天下,也對我們這些小女兒之間的關係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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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遠搖搖頭,“貧道隻是覺得,李姑娘生為女兒身有些可惜了。若是身為男子,不知會迷倒多少女子。”
唰!
李秀寧再怎麼胸有城府,連未婚夫被人活生生‘瞪’暈都能當作無事生,但此時卻是忍不住有些羞澀。
可李秀寧終究是李秀寧。
她並沒有退縮,反而昂首挺胸道“女子又如何?若是我願意,秀珣也願意,那我們自然也能在一起,不再需要彆人!”
商秀珣頓時紅了臉。
她和李秀寧不同,雖然在飛馬牧場是個做主的人物,但談及這些話題,也是很羞澀。
宇文成都突然問道“李三小姐,你這樣說,是不滿唐國公為你定下的婚約嗎?還是說,你想讓商大場主與你一起去服侍柴紹?”
唰!
李秀寧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而商秀珣也同樣臉色難看。
宇文成都哈哈大笑,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得意地喝起了酒。
沒錯。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要破壞李秀寧與商秀珣之間的關係,破壞李秀寧與柴紹之間的關係。
以她們幾人的身份,這同樣也是在破壞李閥與飛馬牧場的關係,破壞李閥與柴氏的關係。
宇文閥與李閥同為天下四大門閥之一,關係也是勢同水火。
如今天下大局幾乎明顯,未來宇文閥與李閥終有一戰,在此之前,能削減李閥助力的機會,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
同樣的,他也是在破壞李秀寧與林遠交好的可能。
一個‘憨厚’的老實人搞得像個陰謀無算的小狐狸似的,可他有什麼辦法,他都是被逼的啊!
眼瞅著宇文成都一直盯著李秀寧,隨時抓李秀寧的話柄。
商秀珣歎了口氣,“今日天色已晚,還請各位貴客回房間休息吧,若有要事,明日再行商談。”
顯然,她也是把宇文成都當成來買馬的了。
今天宇文成都救了她,於她有救命之恩,雖然宇文成都沒有提,但明日的交易中,她必須得做出讓步。
否則,飛馬牧場忘恩負義的消息,就會傳出去,甚至是滿天下地飛。
作為一個中立勢力,還是馬匹產銷商,聲譽對飛馬牧場十分重要,這也是未來天下定鼎之後,他們能投入新皇懷抱的資格之一。
不過,宇文成都卻是看向了林遠。
林遠放下酒杯,示意婠婠可以停了,這才說道“商場主,貧道有一事相求,還望應允。”
商秀珣愣神間,扭頭看了一眼李秀寧。
李秀寧展顏一笑,毫不在意的模樣,讓商秀珣稍稍鬆了口氣,隨即爽朗道“國師有所請,小女子能做到的,必定會全力以赴!”
林遠點點頭,道“商場主如此說,那就最好不過了。”
這一刻,婠婠和宇文成都的眼神,甚至是表情都變得十分怪異起來。
前者對商秀珣是充滿著濃濃的敵意,而後者則是一臉看樂子的表情,讓李秀寧和商秀珣都是疑惑不已。
“貧道聽聞魯妙子乃天下奇才,天文地理,武道儒言,無一不精,無不一通。貧道沒彆的請求,隻希望商場主能讓貧道去拜訪一下魯妙子。”
婠婠鬆了口氣。
隻要不是想借機娶了商秀珣,那就一切安好。
等等!
魯妙子?
這位天下間有數的奇人,此時是躲在飛馬牧場的嗎?
商秀珣雙手一緊,明顯很是不情願,可剛才話已經說了出來,一時間,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哼!”
宇文成都麵色一寒,冷冷道“商場主剛才可還信誓旦旦,怎麼,如今國師隻是想去見見魯妙子,商場主就是如此回報救命恩人的嗎?要知道,如果不是國師開口,本將才不會發兵,到時候商場主落在四大寇的手中,那可就好看了!”
是啊。
要是商秀珣這樣有身份的大美女落在了一群賊寇的手中,那可就真的是淒慘無比。
商秀珣苦笑道“是小女子的不是。既然國師想見他,那明日一早,小女子帶國師去便是了。”
“如此,甚好。”
晚宴結束後,各人分彆散去,李秀寧沒有回客房,更沒有去看柴紹,而是直接去了商秀珣的房間。
有一句話她並沒有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