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似乎是不敢置信一般,隨後猛地拜倒下去,“末將不敢!”
何太後暗自鬆了口氣。
如今皇室的威嚴已經被董卓按在了腳底下摩擦,她這個皇太後更是連皇宮都沒有住成,沒想到,還能憑借著威勢,壓服董卓手下大將。
不過也對,如今大庭廣眾之下,不是所有人都是董卓的。
林遠卻是看出了些情況,笑道“向呂將軍通風報信之人,似乎沒有提太後也弘農王之事啊。”
呂布臉色難看,他敬畏皇權,但現在能給他升官的是董卓,而不是何太後和一個被廢了皇位的王爺!
更何況,林遠用計奪走了他的功法。
儘管自信天下無敵,哪怕彆人知道了他的功法,也不可能針對得了他,但這卻是一大恥辱,必須用鮮血來償還!
林遠歎了口氣,他知道這一戰不可避免,但感覺總是很不爽啊。
要不是顧忌蔡邕和蔡琰,得到天龍戟法之後,他就會直接離開洛陽,免得被呂布像是瘋狗一般咬上。
不過也沒關係,呂布找上門來,正好符合他搞事的心態。
想要與世界有更多的關聯,自然要與這個世界中推動進程的人,產生足夠多的交集,甚至是大幅度地改變曆史。
呂布,在曆史上雖然名聲不佳,但卻的確是很重要的角色。
“師傅有事,弟子服其勞。呂將軍,你想對家師動手,便請過了本王這一關吧!”劉辯忽然從馬車內走了出來。
明明身子微微顫抖著,那是難以言喻的恐懼,但他還是鼓起勇氣,站到了呂布身前。
何太後一怔,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家兒子。
因為從小寄養在道士家中的緣故,劉辯的性子軟弱,這是天下人所公認的,也是靈帝不喜劉辯的主要原因。
董卓更是以此理由,廢了劉辯,改立劉協為帝。
可今日,麵對呂布那強大的煞氣,哪怕是見慣了大場麵的何太後,也是感覺一陣心驚肉跳,而一向膽小的劉辯,居然站到了呂布麵前,要替林遠接下這一場?
這種改變……
何太後猛地看向林遠,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林遠也是麵帶詫異地看著劉辯,隨即像是想到什麼了一般,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而此時,呂布更是被劉辯這話給弄得很是無語。
這樣一隻小豆丁,都不用動手,隻要一個眼神就能弄死對方——在煞氣橫行的時代,眼神殺人可不是什麼傳說。
之前追擊曹操之時,呂布在城門口就展示了這個操作,就是對煞氣的運用罷了。
可問題是,眼前這小豆丁是弘農王,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這弘農王要不了多久,就應該暴斃於弘農王府,但也不是他呂布能直接動手的。
他想要的是榮華富貴,可以為了這一點殺了曾經的義父丁原,投靠董卓,但卻不能對皇室中人動手。
否則,以後無論是什麼人在位,他都不可能再上得高位,甚至連現在的地位都有可能不保。
除非,換一個姓氏的皇帝……
現在漢室威嚴猶在,哪怕董卓亂政專權,更是行了霍光廢立皇帝之事,但幾百年的統治,依然讓所有人心向漢室。
就算是董卓,現在也隻是想著專權,而暫時沒有自立之心。
呂布?
自然也沒有往這方麵去想,一時間,讓他騎虎難下,心中更是把劉辯、何太後以及罪魁禍首林遠給恨死了。
當然也少不了今天那個特意向他通風報信的家夥。
西涼軍的匹夫,簡直可惡至極!
(某正在喝酒的華姓大漢突然打了個噴嚏誰在背後說本將軍的壞話,要是讓本將知道,一定砍了他的腦袋當下酒菜!)
“辯兒,做得不錯。”
林遠忽然開口,劉辯立即看了過來,雙眼中充滿著喜悅,那是被認可的光芒,“師傅,弟子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
這個時代,師傅也是師父。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句話也不是一句空話,隻要拜師之後,做師傅的就能擁有與父親同等的地位與話語權。
在這以綱常、孝道治天下的時代,師傅的名義,絕非那般簡簡單單。
劉辯就算被廢了皇帝之位,也是漢室血脈,是弘農王,何太後讓他拜師林遠,無疑是將劉辯的安危都壓在了林遠的身上。
聽到林遠開口,何太後也鬆了口氣。
可接下來林遠的動作,卻是讓她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上,隻見林遠走到劉辯身邊,笑著問道“你真的要替為師擋下此人?呂將軍可是天下無敵之將,普天之下,難尋敵手,你若是與他動手,會死的。”
劉辯眼中閃過一抹畏懼,可很快,他又咬著牙道“唯死而矣!”
唯死而矣?
看來李儒要毒殺這小子與何太後的舉動,的確是讓劉辯的心性有所轉變啊,不過想想也對,畢竟是生死危局,如果經曆了生死還沒有什麼變化,那隻能證明,這人的確是個廢物,爛泥扶不上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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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遠原本隻是想以劉辯和何太後的身份入局,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變得更有趣了。
“那便去吧,讓呂將軍看看,貧道的弟子,也是有著一份血性的。”
林遠話音剛落,呂布就嗤笑出聲,“小道士倒是打的好算盤,知道拿弘農王的身份來壓本將軍。可如果隻是正常比武的話,想來就算有些什麼損傷,也不會有人針對本將吧!”
林遠搖頭道“呂將軍,小瞧人可是會吃大虧的,難道你還沒有明白這個道理嗎?”
呂布臉色一寒。
他之前就是小瞧了林遠,結果吃了不小的虧,連自己壓箱底的天龍戟法都給賠出去了,可劉辯,會是下一個林遠嗎?
“多說無益,你還是自己上來吧,真要傷到了弘農王,怕你也擔不起這個責任。”呂布一甩方天畫戟,卻也是十分為難。
林遠沒有搭理他,低頭微笑地看著劉辯,“你有破怯之心,為師亦有大道之法,便以此來助你一臂之力!”
說罷,他的手心便泛起了濃鬱的紅光。
紅光在他的手心中凝聚,最後變成了一道火紅色的符篆,符篆之上有著四個古樸的字體。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那四個古字,大家明明都看不懂,但卻又一瞬間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劉辯喃喃道“天龍……戟法?”
呂布在短暫的錯愕之後,麵色猙獰,“妖道!找死!”
上一個能這樣施展符法的,叫做張角。
林遠手持火紅色符篆,笑著對劉辯道“怕嗎?”
劉辯死死咬著牙,“不怕!”
“好孩子。”
林遠輕笑一聲,將紅色符篆按向了劉辯的頭頂,濃鬱的紅光瞬間將劉辯包裹其中,一股強大的氣勢瞬間從劉辯身體中溢出。
天地間的煞氣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般,開始沸騰,而後便全部向著劉辯的身體中衝來。
劉辯的身體仿佛化作了一個黑洞,不斷吞噬著這些煞氣,而他的氣息也變得越來越強大,甚至是越來越恐怖。
幾個呼吸的功夫,劉辯的氣息就成長到了讓呂布都感覺到不安的地步。
他再也忍不住,一勒赤兔馬的韁繩,便衝了過來,手中方天畫戟更是接連劃出了數道血色月刃。
“妖道!安敢傷害弘農王!”
呂布可不是蠢貨,儘管他的第一攻擊目標變成了劉辯,但卻毫不猶豫地將林遠定位在那弑王的身份上!
然而,這次卻不用林遠動手。
血色氣息包裹之中,劉辯猛然睜開雙眼,小手一招,旁邊已經被氣勢壓得退到街邊的西涼悍卒手中的長戈便飛到了他手中。
他隨手一劃,就和呂布的動作一模一樣,同時也飛出了數道血色月刃。
血色月刃在空中碰撞,產生了劇烈的爆炸,以及煙塵,呂布從煙塵中衝出,麵色猙獰地揮動方天畫戟,“妖人,受死!”
“死的應該是你!”
感受著體內強大無比的力量,劉辯興奮地大吼一聲,手中長戈在腳下一劃,整個人便如同炮彈一般衝向了呂布。
眨眼間的功夫,這一大一小便交手十餘招。
整個長街都變成了兩人的戰場,瞬間煙塵四起,隻能看到兩道身影各持長武,不斷碰撞、分開、碰撞。
戰鬥的餘波,讓整條街上的人都退了出去。
哪怕是從死人堆中爬出來的西涼悍卒,也都是退到了長街口,一臉荒誕地看著這一幕。
隻有林遠依然站在馬車旁,而他身下的馬車,以及躲到他身後的何太後,依然安然無恙,但何太後也是不敢置信地看著幾乎看不清的戰場,喃喃道“那,還是我的辯兒嗎?”
林遠坐了下來,笑著道“那自然還是弘農王,是太後的孩子,隻不過是貧道略施手段,讓他暫時擁有了力量罷了。”
當然,他用的不是太平要術中的黃巾力士之法。
倒不是不會,而是這法術需要引動法力,會引得煞氣入體,傷害體內經脈,而且效果也遠不如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