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寂靜而漫長,牆壁上高掛的蠟燭劈裡啪啦的燃燒著,酒館裡充斥著各種香煙和烈性酒水混合的味道。
卡芙卡坐在酒館的角落裡攪拌著杯子裡的咖啡,桌對麵是打扮的人模狗樣的江凡,正襟危坐,鼻青臉腫。
卡芙卡可以發誓,絕對是江凡自己把臉往她的巴掌上湊,和言靈術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她隻是單純的想要替伊莉絲討回公道,順便乾一些早就想乾的事罷了。
“你的意思是你原本在飛艦上等待我和伊莉絲彙合,可因為擔心我們而選擇前往星槎海碼頭尋找,不幸被豐饒之民截住去路,身陷重圍?”
“對!身為組織裡唯一的男人,我有義務將你們安全的帶離仙舟,更有義務保護好兩位嬌弱的美麗女士!”江凡顯得痛心疾首:
“可我根本沒有想到豐饒之民居然已經包圍了整個仙舟!更是讓我身陷重圍不能站出來保護你們!早知道我就寸步不離的貼身保護你們了!自從和你們走散,每時每刻我都活在愧疚中!每天都會被噩夢驚醒!”
“豐饒之民與仙舟的戰爭激烈,你是如何身陷重圍仍然完好無損的跑出來又坐在這裡的呢?”
“我天生神力啊,而且正因為我是個貪生怕死的廢物才能有幸安全逃離仙舟!你會絞儘腦汁的去殺一個廢物麼!”江凡昂首挺胸。
卡芙卡無聲地和江凡對視一眼,明明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在瞎扯,卻還是會忍不住地點頭認同。
這確實是個合理的解釋,沒有一個豐饒之民會在千軍萬馬中專門找一個廢物來下手,況且那個廢物還極其善於躲藏,沒準還會躲在垃圾桶裡,難道真的有人會偏愛翻垃圾桶嗎?
卡芙卡喝著咖啡不說話,低頭翻看著手機。
新聞頭條的內容依舊是《莫爾卡領主生日宴會遭遇恐怖分子當場格殺,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背後原因居然是..》。
公司新聞部的編輯顯然不怎麼樣,這種套路似的標題已經盛行了幾百年,如今卻還是從未改變。
按理說憑借公司的能力當然可以輕鬆查到她和江凡在莫爾卡出入的痕跡,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是有人選擇了隱瞞似的。
兩個人的賞金非但沒有提高一截,反而還有著隱隱被邊緣化的趨勢,大概是伊莉絲已經掌握了莫爾卡的政權和公司交涉的結果。
卡芙卡覺得如果接下來的幾個月自己安分守己,不再到處追殺逃出天衣五的惡魔引起騷亂,那她的通緝令很有可能被公司取消。
可她不在乎,提高賞金和取消通緝對她來說沒什麼區彆,可能唯一覺得遺憾的是江凡。
那種死要麵子愛裝逼的人,一定會感慨自己孤身闖入敵營殺掉莫斯,七進七出的事跡被抹除了,但轉念一想,或許他應該慶幸,畢竟賞金低也就沒有人想要摘下你的腦袋了。
她用手機聊天的機會很少,即便和伊莉絲聊天大多數都是伊莉絲挑起話題,比如哪家哪家的大衣出了新品,又或者是給江凡建了個衣冠塚之類的話。
因為她通訊錄裡的聯係人不多,滿打滿算也隻有江凡和伊莉絲兩個人。
屬於是那種掰著手指頭能數過來的類型,江凡恰好是她的反麵,每天叮叮當當的消息響個不停,總是一副業務繁忙的模樣。
江凡這時候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麵鏡子,正心疼地撫摸著自己的臉,還像變戲法似的掏出一瓶像是護膚霜的東西,極為豪爽地往臉上抹,像是揉麵團一般。
她猜測應該是某種消腫的藥膏,但她更好奇江凡是如何隨手摸出一麵鏡子和藥膏的,難不成他的口袋裡連著機器貓的口袋嗎?
“美女,借點錢花花?”有人在背後說。
卡芙卡繼續喝著咖啡,頭連抬都不抬,作為一名惡魔獵人,她曾見過各種各樣的人。
他們有的人沉淪色欲,有的人墮落在金錢裡,也有人在殺虐的欲望裡起伏,總之最終都在萬界之癌的影響下墮落成毫無人性的惡魔。
比起那些尖牙利齒,生吃血肉的惡魔,她覺得背後這些找上門來的賞金獵人真是友善極了,起碼不會見到你就嗷嗷叫的撲上來。
“我大哥問你話呢!裝什麼裝?聾了?”有人皺眉。
“沒看見我對麵正坐著一位男士嗎?有事和他說。”卡芙卡攪拌咖啡的勺子停下了。
江凡正塗抹著消腫藥膏,聽著卡芙卡說出的話驚訝地抬頭,卡芙卡的雙瞳如同水麵,額頭的發梢上戴著他從仙舟金人巷地攤打折後300信用點淘來的圓形墨鏡,嘴角掛著淡淡的笑。
“不是女士優先嗎?”江凡小聲的嘟囔。
他動動腳指頭都能想到卡芙卡是故意的,隻因為在幾分鐘前他還拍著胸脯,一臉痛心疾首的說,敵寇環繞致我友生死不知,友難測本應兄替之,但身懷重任不可輕死,吾走也痛苦亦,隻恨不能與友同進退!
他覺得卡芙卡這女人是真心小心眼,看上去像是成熟冷靜的禦姐,其實心裡的惡趣味一點也不少,甚至有些孩子氣。
江凡捂著臉抬頭,卡芙卡身後倒也不是他想象中魁梧有力的壯漢,而是幾個腰間彆著左輪手槍,登著馬丁靴,打扮得酷似n個琥珀紀前西部牛仔的精瘦男人。
瞧著這哥幾個弱不禁風的模樣,江凡很想捂著臉拍拍他們的肩膀說‘nozuonodie’。
彆說你們這些非主流了,這姐們殺人不眨眼的,都能徒手扭斷步離人的脖子,你們是真心惹不起,就算外麵停著你們的馬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