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然伸手接過遞過來的藥碗，用湯匙小心的攪拌，小敏子在旁邊看不下去了，“我來喂藥吧，我有經驗。”
李秋然知道他內心不爽宇文耀很久了，隻是缺少一個出口，“蒲統領，我們出去吧，這裡交給小敏子了，你也不是會伺候人的。”
李秋然邊說邊推搡著蒲離雲出去，蒲離雲雖然還想再待在屋裡，但是李秋然看著不是練武之人，力氣卻極大，一時不察竟被他推出了屋子。
“哎，我說李神醫，你彆推我啊，宇文耀那小子的慘狀我還沒看夠呢，哎哎哎。”蒲離雲嘴上卻不閒著，一個勁兒的伸直了脖子往屋子裡瞅。
小敏子想起之前楚天青在暗牢中說喂藥他有的是辦法。可是真的用在人的身上，他卻心有不忍，思忖半天還是掐住了宇文耀手上的穴道，待他張開嘴，慢慢的用勺子將藥喂了進去。
公子，我真該死，人就在我眼前，我卻下不去手，眼淚滴在手背上，小敏子驚醒了過來，輕聲喚門外的李神醫進來。
李秋然看宇文耀真的平靜並未有任何狼狽之色，也是長舒一口氣，或許這世間還是狠心的人少，隻希望他醒來也能夠找回初心吧。
但宇文耀卻似乎被夢魘纏住，剛喝下去的藥雖然有凝神靜氣之效，但這夢魘磨人，時時刻刻都在折磨著他，昏迷中的他神色痛苦，汗水也打濕了衣衫。
……
【宇文耀，今次你還想再去尋他，朕絕不會縱容你。】禹元夕冷臉坐在殿中高座上，手裡把玩著一串佛珠。
宇文耀隻是跪在地上沉默，他的心思早已跑到千裡之外，雖然知道蕭承羽深恨自己，之前種種，是自己過於輕信和偏執，做了他人的提線木偶，但此生若有一事還值得他去做，那就是贖罪。
【你不說話，朕也不會勉強你，人生漫漫，起起伏伏也是常事。】禹元夕站起身來，來回踱著步子，【這蒼鷹若是折斷了翅膀會怎樣呢？】
一道閃電劈下，映著禹元夕冷漠的臉龐，宇文耀抬頭看去，眼前的景象似是與之前的自己重疊……
此情此景，這修羅惡魔換了麵容，宇文耀一時間有些呆了，人生的場景輪回一般一幕幕出現在腦海中。
突然他笑了起來，【陛下，我服與不服都是您遊戲的一個小小篇章，隻不過是您生活中微不足道的調劑罷了。】
禹元夕聽到後笑了笑，【有意思，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這樣新鮮的說法。】
【抬起頭來，怎麼辦？這樣的你，朕是越來越愛你了。】禹元夕自然而然的蹲下身子，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
【既然你如此說了，我倒是有個新的想法。】宇文耀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卻透著讓人汗毛直立的恐懼和壓迫。
禹元夕對著身後伺候的太監微微頷首，那太監就低頭出去準備了。
不多時，這太監提著一個方形的木盒子就走了進來，在宇文耀身前將那些奇形怪狀的刀子一一展開。
【來吧，選一個自己動手，朕看高興了，可能能滿足你一個願望也說不準呢。】禹元夕饒有興致的看向眼前這個偽裝的乖乖的大將軍。
【臣愚鈍。】宇文耀再次叩首，想要擺脫現在這個情境。
【哈哈哈，自己挑個順手的工具，挑斷手筋、腳筋，朕這一生還沒見過親手折斷自己翅膀的蒼鷹呢。】禹元夕的手撫過眼前展開的刀具，抬眼看向他。
禹元夕的話親手撕裂了宇文耀最後一絲僥幸，他的手顫抖著伸了過去，手指無所適從的懸在半空中。
現在的他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
一陣寒光劃過眼前，宇文耀手中的刀子被禹帝握在手中，另一隻手臂則被隱藏著的暗衛卸掉了，難看的耷拉著身側。
【確實有趣。】宇文耀看著禹元夕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突然覺得無比的惡心，他忍不住乾嘔了起來。
禹元夕似乎被他這個反應惹怒了，用手猛的緊緊的抓住宇文耀腦後的頭發，另一隻手慢慢捂住他的口鼻，滿意的看到宇文耀因為缺氧而漲紅的雙眼，但卻沒有感受到任何掙紮與反抗。
宇文耀的意識已經漸漸模糊，有一刻他甚至放棄了掙紮，感受著心死的寂靜，似乎這樣也是對自己的懲罰。
禹元夕許多又覺得很是無趣，如果人人都如麵團死物一般任他揉搓，那站在權力之巔的掌控感和滿足感又從何而來呢。
思緒轉換之間，禹元夕在鬆開手的瞬間用尖銳的刀片挑斷了宇文耀雙腿的腳筋，他痛得吼叫了出來，胸口處上下起伏，腳腕處流了好多血，宇文耀眼睛紅紅的憤恨的看向禹元夕。
【很好，朕在你的眼睛裡還能看到恨意！】禹元夕拿起刀子，用手指在刀刃上劃撥幾下，將它甩在一邊。
【接下來，朕命你自挑手筋。】禹元夕殘忍一笑，等著看宇文耀的回應。
【陛下，是不是過於自信了，最壞不過是一死，我何需聽您的指令。】宇文耀極力控製自己說話的語氣，不想在禹帝麵前暴露自己的虛弱。
【當然，你可以選擇一死，可是與你達成血契之人，也活不成了，隻不過他是不死之魂，生生世世困於最痛苦的經曆輪回之中而已。】禹元夕嘲諷的一笑，對宇文耀的拿捏胸有成竹。
宇文耀想到那個因自己受折磨的蕭承羽，那個天底下最最疼惜自己的人，終於低下了他高傲的頭，用顫抖的手去拿其中一個彎月形的刀子。
禹元夕眼睛眯了起來，他思考著宇文耀拿這個刀的原因，而後了然一笑，【你果然夠狠，不愧是朕精心捕獵的對象。】
宇文耀用力撐起自己的身子，將彎月刀拋向空中，刀子在空中旋轉，宇文耀瞅準時機，將雙手手腕暴露在彎月刀旋轉的軌跡上，一道血光飛過，宇文耀悶哼一聲栽倒在地上……
啊……宇文耀心痛難忍，猛地向旁邊吐出一口血，【往事難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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