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翰林學士的震驚
聽到屋子裡的大儒聲音，趙悅從沉浸的心神中反應過來，轉頭望過去，發現曾布正眼睛灼灼的盯著自己。
還沒有等趙悅開口，那曾布就用一種略顯激動的神情，點評道：“真乃好詩，我從來沒有想到，詠雪能詠得如此蕩氣回腸，如此大氣！”
說到這裡，曾布忍不住回念道：“千裡冰封，萬裡雪飄，美哉，壯哉！”
被曾布這樣一說，趙悅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當然知道太祖爺的這首詠雪寫的是好了，可以說把詠雪寫到了另外一個高度。隻是，這首詩是好詩，但對趙悅來說，他不是原創啊。
剽竊太祖爺的詩句，就算這時代沒有太祖爺的存在，但趙悅此刻都有些心虛。何況，他肚子裡有什麼貨，他心裡清楚，可真不敢賣弄自己的這點“才藝”。
可惜，曾布似乎不想讓他如意。他直接指著趙悅，神情帶著一抹激動道：“趙小子，趕緊過來，把你剛剛念的詩，寫下來，讓老夫好好欣賞。”
“曾老大人，這就沒有必要了吧。我就是隨便胡謅，隨便胡謅的，算不得真。”趙悅連忙擺手，帶著尷尬笑意道。
誰知道曾布這老頭眉眼一橫，那略顯花白的胡子，頓時飄動，身子都有些激動，站起來指著趙悅批鬥道：“你這是胡謅？你胡謅要是有這水平，老夫子都願意。趕緊過來寫下來！快點！”
這時候，趙悅才想起這曾布可是大周朝最喜愛詩文詞句的大豪，看著對方那怒氣衝衝的樣子，趙悅隻能縮了縮脖子，走回自己的書桌，攤開紙。“快點寫！磨嘰什麼，難道要老夫子給你研磨？”曾布看著趙悅手腳慢騰騰的，頓時不滿的催促著。
好吧，寫就寫了，難道自己還害怕了不成？趙悅提筆，沉思了一下，頓時龍飛鳳舞的在宣紙上大筆揮墨，一氣嗬成，將自己剛剛念的詩句給寫了下來。
曾布看著趙悅的字，倒是有些滿意的點頭，自言自語道：“學問不咋樣，這字倒是可以入眼，有了幾分顏體的真傳。”
趙悅翻了一下白眼，這老頭到底是在誇獎自己還是在損自己呢？不過曾布顯然不在意趙悅的反應，他拿起趙悅寫的詩句，自己開始念叨起來，“北國風光，千裡冰封……無數英雄競折腰。”
這幾句詩句，曾布足足花了幾分鐘詩句，才意猶未儘的念完。到了最後，他把最後一句無數英雄競折腰居然念了幾遍。他轉頭看著趙悅道：“雖然文體看起來不怎麼工整，五言不是五言，七絕不是七絕，詞不像詞，但不得不說，這內容寫的是真好！”
聽著曾布老頭的話，趙悅在心中腹議，心道這是太祖爺後世的現代詩，你這老頭，當然不能理解了。
曾布老頭自言自語，語氣中帶著一些遺憾，又是感覺不甘心。說完，他隨後看著趙悅，再次問道：“還有呢？這詩還沒有完吧？趕緊全部寫出來！”
趙悅心中倒是苦楚了，這可是大周朝啊，也就唐代才過去一兩百年的時間，而太祖爺寫這詩的時候，都過了差不多千年了。後麵的詩句，趙悅可不敢隨便寫啊。
被曾布老頭逼著，趙悅本來想要攤開手，說沒有了，但最終腦子一轉，仔細想著這時代的曆史脈絡，最終再次提筆，裝作是沉思。
一會後，趙悅寫下了“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
看著趙悅寫下這具，曾布這翰林大學生明顯倒吸一口冷氣，但是眼睛卻越發光亮起來。顯然，這詩句的力量，讓他都有些吃驚。他沒想到，趙悅居然能寫得如此大氣，居然連秦皇漢武都要略輸文采。
在曾布老頭還在細細咀嚼的時候，趙悅又寫下了另外一句話。
“隋祖唐宗，稍遜風騷。”
看著趙悅寫下的這話，曾布卻是微微皺眉。顯然，這詩句念起來，有些不和調子。不過，那句稍遜風騷，又讓他忍不住看向趙悅，尼瑪，唐宗都遜色，還有誰更牛逼？
“一代梟雄，耶律保機，隻識彎弓射大雕。”
這時候，趙悅再次寫下一句。看到趙悅寫下的這句話後，曾布直接驚呼的念了出來。哇靠，連遼國開國皇帝都如此貶低，這小子口氣，夠狂妄啊。
隻是，為什麼念著這詩句，自己會感覺如此蕩氣回腸，讓人熱血沸騰呢？
就在曾布心中感歎不已，趙悅寫下了最後一句話。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當看到趙悅寫下的最後一句話時候，曾布這老頭，差點沒有一口氣上了。他的心臟，明顯加快了跳動，嘴角打著哆嗦，似乎就像是看到了這世上最美妙的存在。
趙悅將太祖爺的詩句，直接變幻了一些人物。這一變幻，看起來有些狗尾續貂，有些彆捏，不過整首詩來看，也算是能讀得下去。
更重要的是，趙悅在詩句裡把成吉思汗去了。他更貼近實際的加了一個耶律保機，這個耶律保機，就是當今北方的遼國開國皇帝名字。趙悅用詩句形容一個開國傳奇皇帝隻是一個會彎弓射大雕的人物，某種程度上，反而應了這時代大周人的心思。沒辦法，這時代大周朝人一邊害怕著大遼國的鐵騎，一邊又是看不起遼國那些隻知道吃肉喝奶的人。
現在，趙悅直接用這樣一句詩句，從另外一個角度和高度，直接就貶低了遼國的開國皇帝，還真是讓曾布這大周朝翰林學生整個人都宛如尿崩一樣舒服gao潮了起來。
果然，曾布在讀完趙悅寫下的後續詩句，特彆是讀到耶律保機隻識彎弓射大雕，頓時一拍大腿，連說兩個好字，整個人說話都哆嗦，顯然激動得無以加複。
當然，在讀完最後一句“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曾布這老頭，整個人又再次陷入了呆滯和沉默狀態。
不知道過了多久，曾布老頭才長出一口氣。他視線灼灼盯著趙悅，問道：“雖這文體看起來很不著調，但不得不說，這詞意寫的很好。這是你想的？”
趙悅本來想說這是自己聽彆人說的，可轉眼一想，要是以後有人就追問自己到底是從那裡聽的，肯定又是一堆麻煩事情。不是說了嘛，要圓一個謊言，就需要不斷的謊言來掩飾。謊言多了，最終都會讓人質疑的。
何況，這首詩和這時代的詩體明顯不一樣。就算趙悅說是自己寫的，估計也不會有人來深究。所以，他乾脆很大方道：“是，剛剛看著這大雪紛飛，有感而發。可惜小子才疏學淺，這文體不雅，隻能自娛自樂，讓曾老大人見笑了！”
曾布長歎一口氣：“如真是這樣，見笑的反而是老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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