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這都是誤會。我們家思妍平日裡連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又怎麼會那樣對一個孩子呢!定是她與你開玩笑的……”
既然沒辦法撕破臉皮,硬碰硬。
為了穩住江暖棠的情緒,程林芳隻能將事情往玩笑上定性。
試圖借此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惜事情並未能讓她如願。
“玩笑?”
江暖棠輕扯了下唇角,輕抬眼簾,似笑非笑地睨了程林芳一眼道:
“原來你們家的人是這樣開玩笑的?”程林芳哪裡聽不出她話中的諷意。
一時之間,幾乎無地自容。
但為了眼下大計,她也隻能忍了。
偏江暖棠還不肯輕易放過,頓了下,複又接著補充:
“那我也說一個好了,希望剛才的那些話都反噬到邵小姐身上……”
迎著程林芳近乎殺人的目光,江暖棠麵不改色地把話說出來。
“你……”
沒有哪個做母親的聽得了這樣的咒詛,發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程林芳也一樣,未等江暖棠把話說完,便臉色大變,厲聲嗬斥道:
“住口!”
麵對程林芳發瘋般的嘶吼,江暖棠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隻看著程林芳的怒容,聲音淡淡地反問道:
“怎麼?這種話你們說得,我就說不得?”
聞言,程林芳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神情蔫蔫的。
過了好一會,才穩住情緒,深吸口氣,麵色平和地開口:
“我知道這事是思妍不對,我代她向你道歉。但既然你已經把她的玩笑話還回來了,是不是就可以原諒她這回?”
清楚江暖棠不像旁人那麼好對付。
程林芳用著商量的口吻。
一字一句,極儘卑微。
末了,擔心江暖棠仍不肯讓步,程林芳甚至不惜搬出邵鴻鈞:
“就算不看僧麵,你至少也看看佛麵,老爺子年紀都這麼大了,今日又是他的壽宴,若是事情鬨大的話,終歸有失體麵,老爺子的身體……恐怕也經不起這樣大的打擊……”
程林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江暖棠本是不以為意,卻在她提到邵鴻鈞以後,心生動搖。
畢竟老人家待她確實很好,甚至大熱天都還親自上門,邀請她參加壽宴。
又是三小隻的太爺爺。
單憑這層千絲萬縷的血緣關係,監管他就不得不仔細思量。
程林芳將她的反應儘收眼底,知道這事有戲,於是再接再厲地勸說道:
“所以……我讓她把你女兒帶還給你,今天這事就這樣算了,你看如何?”
程林芳篤信地看著江暖棠。深知大概率江暖棠會選擇退讓。
邵思妍也從程林芳的神情中,預感自己又要逃過一劫,正要鬆口氣。
忽聽到一道醇厚低沉卻難掩淡漠疏冷的嗓音從旁邊傳來:
“就算她願意這樣算了,也得看我願不願意。”
就算她願意這樣算了,也得看我願不願意。
獨屬於上位者的不容置喙的磁性聲嗓,就像天雷一般從天而降。
橫梗在江暖棠和程林芳母女麵前。
本以為又要像以往無數次,那般全身而退的邵思妍更是眼前一黑。
隻覺得快樂‘啪’一下沒有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是程林芳,她看著突然出現的邵湛凜。目眩了半晌,終於從震驚中緩過神,出聲問詢:
“湛、湛凜……你怎麼來了……”
剛才的話他又聽去了多少?
許是那種天生決策者的威壓。
儘管年長丈夫的這個侄子不少歲,但每每麵對邵湛凜時,程林芳還是控製不住地氣息粗長,連話都幾乎要說不完整。
邵湛凜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隻輕抬眼斂,睨了她一眼,繼而意味深長地說了句:
“二嬸如果管不好孩子的話,那我不介意幫你們管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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